抬手擦去眼角即將滑落的眼淚,沈云稚抿了抿唇,“沒事,你女兒我敢愛敢恨,下個月我就要出國了,以后不能常來看你,你可不能怪我啊?!?/p>
坐累了,沈云稚就開著墓碑,就像以前靠在爸爸懷里撒嬌一樣。
或許是最近的事情壓的她太累,竟然就這樣靠著墓碑在墓園里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沈云稚被墓園的工作人員叫醒,緩了緩神她起身離開了。
剛出墓園,手機(jī)突然響了。
是阮南栩打過來的。
“怎么了小姨。”
“小云,聿琛昨天一晚上都沒在醫(yī)院,他回家了嗎?”
沈云稚有些疑惑,就算沒回家,陸聿琛那么大一個人還能丟了嗎,居然這么著急。
“我不知道,我昨天晚上不在家?!?/p>
“小云,你去找找他好不好?我怕他想不開真的去出家了,你替我去靈祈寺看看行不行?”
聽著手機(jī)那邊焦急的聲音,沈云稚深吸一口氣,無奈的答應(yīng)了。
靈祈寺不是很出名的寺廟,最不靈的就是求姻緣,再加上寺廟在山頂,三千多石階更是讓很多人不愿意來吃這個苦。
開車來到靈祈寺山下,沈云稚一眼就看見了山腳下陸聿琛的車。
一絲可怕的想法閃過,沈云稚立刻就追了上去。
剛跑出一百多米,就看見陸聿琛整個人頹廢地坐在山腳下的長椅上。
沈云稚走過去,“來這干什么?真要的那個和尚去嗎?”
陸聿琛自嘲地冷哼了一聲,“還沒離婚,我還當(dāng)不了和尚?!?/p>
“聽你這話你還要怪我嗎?”
下一秒,陸聿琛站起身,眼底只剩無盡的恨意,理智被憤怒推倒。
他指著她的鼻子怒斥,“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錯過她五年,我也不會在她最后的日子連唯一能做到的承諾都實(shí)現(xiàn)不了!”
“沈云稚,我恨死你了!”
痛訴的話音剛落下,山頂傳來一聲鐘響,一聲接一聲。
沈云稚怔在原地,眼底的光瞬間逝去,只剩一片死寂和空洞。
心臟仿佛被人緊緊握住,然后決絕的掏出扔進(jìn)了冰天雪地徹底僵硬。
好。
好一個恨死你了。
理智回歸,陸聿琛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過分了,開口想要解釋,卻在觸及她眼底的絕望后啞言。
沈云稚沉默的看著他,胸口驀然涌出深深的疲憊和無力。
“走吧,我們?nèi)ッ裾??!?/p>
這是沈云稚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民政局里。
沈云稚麻利地拿過申請表,一一填寫,然后簽上自己的名字。
結(jié)束后,她側(cè)頭一看,陸聿琛的筆尖懸而未落,不知還在猶豫什么。
“小云,我剛剛是一時沖昏了頭腦,才說了那些難聽的話,你……”
“快寫吧,離婚冷靜期還有三十天呢,早填完早結(jié)束?!?/p>
工作人員看看出他在猶豫,也看見了沈云稚紅腫的眼眶,試圖開口勸解,“夫妻兩有什么事好好溝通,別因?yàn)橐粫r沖動做出以后雙方都后悔的決定?!?/p>
沈云稚堅定地看向工作人員,“不會的,我們早就應(yīng)該結(jié)束了?!?/p>
沈云稚就這么冷淡地看著他,眼底沒有一絲留戀。
不知為何,陸聿琛呼吸猛地一滯。
他定定地看了許久,沒再猶豫,終于簽下了名字。
見狀,沈云稚一澀,也有些釋然。
他們之間終于迎來了大結(jié)局。
盡管這個結(jié)局并不盡如人意。
出了民政局,陸聿琛攔住她離開的腳步,“那套房子留給你,我總不能看著你無家可歸。”
沈云稚扯了扯嘴角,禮貌又疏離,“謝謝?!?/p>
自此之后。
陸聿琛離婚的消息很快就被傳開,兩個人之間的婚姻又一次被推向熱潮。
當(dāng)初笑話他們的人,此刻笑的更甚。
可他們兩個都不在乎了。
陸聿琛滿心滿眼只有阮南栩,而她只想快點(diǎn)離開。
沈云稚將自己的東西打包干凈全部寄出。
現(xiàn)在唯一要等的就是冷靜期后的離婚證。
而自從離婚后,陸聿琛更是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兩個人再見面已經(jīng)是兩周后,阮南栩病發(fā)做了一次重大的手術(shù)。
很多阮家的人都來看她,而她這個外甥女也不例外,盡管她不姓阮。
沈云稚拎著禮物一進(jìn)門就看見了滿座的親戚。
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表姐看見她最后一個人到,立刻陰陽怪氣,“這破了產(chǎn)又離了婚的人是不一樣,連來醫(yī)院看自己的親人都能這么晚到?!?/p>
沈云稚放下禮物,沒有理會,看向病床上的阮南栩,“小姨,身體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