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小云,你是不是生小姨的氣了?”
“她沒生氣,只是她工作比較忙,以后肯定會多來看你的。”
陸聿琛先她一步開口了。
沈云稚扯了扯嘴角,“是啊,小姨,你好好保重身體,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這樣尷尬的氣氛里,沈云稚一秒都待不下去。
阮南栩點點頭,或許是無心,她推搡著陸聿琛讓他出來送送她。
到電梯五十米不到的距離,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分給過陸聿琛一個眼神。
等電梯地時間,沈云稚看著電梯樓層,催促他可以離開了。
陸聿琛卻沒有動作,反而質(zhì)問,“你這些天在干什么?你小姨真的很在乎你,你以后多來看看她?!?/p>
沈云稚冷笑一聲,“她在乎我嗎?還是覺得對不起我???”
“是我對不起你,不關(guān)她的事,我只是不想她剩下的日子留有遺憾?!?/p>
叮。
電梯到了。
沈云稚邁進電梯,還沒按下樓層,連電梯門都還沒關(guān)上。
電梯突然故障,先是極速上升,沈云稚被嚇的驚叫一聲。
陸聿琛伸手想要拉她卻根本來不及。
電梯還在極速上升,沈云稚立刻側(cè)躺倒下,雙手護住頭部。
十幾秒后,電梯到頂,沈云稚被重重一摔,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
電梯又開始極速下降,連帶著電梯門也緊緊關(guān)閉。
不到一分鐘,電梯墜底。
一聲巨響驚到了醫(yī)院里的所有人。
陸聿琛剛想下樓查看情況,他剛剛第一時間就聯(lián)系了電梯工作人員。
跑向樓梯口的時候,忽然聽見阮南栩在喊他的名字。
他定了定神,理智一瞬間被拉回。
狂奔的腳步一瞬停住,他轉(zhuǎn)身回了病房。
“剛剛怎么了?”
陸聿琛定了定神,“沒事,就是電梯故障了?!?/p>
“什么?那小云怎么樣?她有事嗎?”
陸聿琛沉默一瞬,還是沒有告訴她實情,“沒事,我剛剛送她離開的。”
與此同時,一樓墜毀地電梯里,沈云稚四肢鉆心的痛。
被壓在下面的右腿已經(jīng)完全沒有知覺,腦袋下面已經(jīng)被鮮血占了大片。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幾分鐘后,電梯門被打開。
沈云稚眼前一片模糊,只感覺自己好像浮了起來,又被放在哪里。
眼皮被扒開,一陣強光刺激她的瞳孔,醫(yī)生的呼喊聲微弱的她幾乎聽不見。
“快快快!通知各科手術(shù)室集合,快!”
“讓一讓!快點,她的心臟已經(jīng)停跳了,快點!”
外面一陣騷亂,醫(yī)生的催促聲讓陸聿琛心底一沉。
一股強烈的不安充斥著整顆心臟。
阮南栩看出他的不對勁,拍了拍他的手,“怎么了?”
陸聿琛搖搖頭,“沒事?!?/p>
手術(shù)持續(xù)了十幾個小時,一直到深夜,確定阮南栩已經(jīng)熟睡后,陸聿琛輕輕走出病房。
狂奔著朝手術(shù)室去。
剛好燈滅,醫(yī)生滿臉疲憊地走出手術(shù)室。
“通知家屬吧。”
陸聿琛瞳孔驟縮,連忙沖上去,“什么意思?醫(yī)生她怎么樣了?”
“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丈夫。”
離婚冷靜期還沒過去,他們還沒完全離婚,陸聿琛這樣安慰自己。
“病人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了,過兩天就能轉(zhuǎn)普通病房了,只是她右邊的手腳以后可能連基本的站立拿筷子都做不到?!?/p>
“你們做家屬的要多寬慰她,及時疏導她的情緒?!?/p>
陸聿琛松了一口氣,至少保住了她的命。
第二天,阮南栩和陸聿琛分享著自己在國外遇見的趣事。
兩個人的有說有笑。
沒一會兒陸聿琛看著病床邊的監(jiān)測儀就出了神:小云在重癥監(jiān)護室還好嗎?那么粗的軟管插進身體里肯定很痛,她最怕痛的。
“聿?。№茶?!”
幾聲呼喊將陸聿琛從失神中拉了回來,他緊張地看向阮南栩,“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阮南栩搖搖頭,“沒事,你剛剛想什么呢?”
陸聿琛立刻否認,“沒有,就是可能沒休息好,有點困?!?/p>
自從和沈云稚分開以后,陸聿琛的睡眠就沒有好過,好像又回到了阮南栩離開他的那段時間,失眠,焦慮,不安,全都纏了上來。
他不斷安慰自己,現(xiàn)在心愛的人每天都在自己身邊,每晚都躺在自己懷里,自己不應(yīng)該這樣焦慮。
幾天后,沈云稚轉(zhuǎn)進普通病房。
陸聿琛每天會過來看她一次,停留兩分鐘確認她還活著就離開。
渾身纏滿繃帶,還插著軟管,讓她極度不舒服。
下一秒,陸聿琛推開病房的門,走進來看了一眼吊瓶,里面還有藥水。
轉(zhuǎn)身要走,沈云稚叫住他,“陸聿琛,能不能幫我叫一下護士,這些軟管插在我身上很不舒服?!?/p>
陸聿琛拒絕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