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一百兩能讓我少來一兩次,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
換了衣服,我快步走向船尾最大的那間廂房。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向我逼近。
一張口一股酒氣,“你就這么賤?五百兩就能包一晚上?”
江風(fēng)吹在臉上像是啪啪在打我的臉。
我淡漠地張口:“顧大人說錯了,我和他們是二八分,一百兩就能包一晚上,最低的時候五十兩就可以?!?/p>
顧清塵一巴掌扇到我臉上。
“蘇璃月,你真夠賤的,你以為改了名化了妝我就不認(rèn)識你了嗎?”
“明明你衣食無憂,為什么這么喜歡作賤自己?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這副嘴臉真讓我惡心?!?/p>
別說他惡心。
連我都無數(shù)次地惡心厭棄這樣的自己。
每次事后,我把自己泡在桶中。
一直搓,直到搓得皮膚泛紅才罷休。
以前我確實(shí)衣食無憂。
父親是太醫(yī)院的首席太醫(yī)。
每年貴人們的打賞比他的俸祿還高。
可自從父親出事,樹倒猢猻散。
我要養(yǎng)兩個孩子,還要支付父親高昂的藥費(fèi)。
早已變賣家產(chǎn),入不敷出。
我捂住臉,將嘴中的血沫連同我的眼淚一起咽了下去。
“您說完了嗎?說完了請讓讓,客人還等著我呢?!?/p>
顧清塵一時語頓,“你……你父親知道你在做這些臟事嗎?”
我回一句,“知道怎樣?不知道又怎樣?都與你無關(guān)。”
見我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他氣得拂袖而去。
夜晚的江風(fēng)真夠冷的,吹在身上,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理了理亂了的頭發(fā),快步走向船尾。
一夜過后。
我換上粗布麻衣,拖著酸痛不堪地身子走下碼頭。
人群中突然沖過來一個壯碩的女人。
她一手揪住劉員外的耳朵,一手指著我說:“說,你昨晚是不是和這個騷狐貍鬼混?”
劉員外怯怯地看一眼婦人,低聲哀求道:“夫人,息怒,我只是和她喝了點(diǎn)酒,真的什么都沒干?!?/p>
“你花五百兩銀子,只是為了吃菜喝酒?你把我當(dāng)傻子嗎?”
彪悍的婦人幾個巴掌下去把劉員外打得連連告饒。
她又直接沖上來,將我掀翻在地,騎在我身上左右開弓。
“今天你要不把五百兩銀票交出來,我打死你這個只會勾引人的騷狐貍。”
我死死攥住荷包,任憑悍婦把我打得鼻青臉腫。
全家人的性命都在荷包上拴著,我怎么能隨隨便便給她?
看熱鬧的人圍了里三層外三層。
全都幸災(zāi)樂禍地煽風(fēng)點(diǎn)火。
“打,往死里打,叫她把臟錢都吐出來?!?/p>
“都怪這些狐媚子,用下三濫的手段讓男人丟了魂,上趕著給她們送銀子?!?/p>
“對,打死她都是輕的?!?/p>
這樣的事情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重演一次。
我早已看慣了眾人譏笑嘲諷的臉,聽夠了詆毀謾罵的話。
麻木得不帶一絲情緒。
悍婦在眾人的教唆聲中膽子越來越大。
她掏出一把匕首,惡狠狠地說道:“今日你不交出銀票,我就把你的臉劃爛,我看你還拿什么來勾引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