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白欣妍坐在書桌前,房間里只亮著一盞暖黃色的臺燈。窗外的月光如水般灑進來,與臺燈的光交織在一起,在桌面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她望著攤開在面前的筆記本,腦海里全是葉南希的身影,那些與他相處的片段,如同電影般在她的腦海中不斷回放。
與此同時,城西別墅區(qū)的落地窗外,葉南希正倚著露臺欄桿,指尖轉(zhuǎn)著枚硬幣。晚風(fēng)掠過他微濕的發(fā)梢,帶著泳池水汽的涼意。腳邊蹲著只三花貓,琥珀色的眼睛與他如出一轍,正用爪子拍打著他垂落的鞋帶——那上面還沾著下午籃球場的橡膠碎屑。
他低頭看了眼腕表,22:17。白欣妍該寫完作業(yè)了吧?這個念頭讓他輕笑出聲,轉(zhuǎn)身時銀鏈在月光下晃出冷光。
書房的臺燈還亮著,畫架上未完成的素描被風(fēng)吹得輕顫——正是傍晚塞給她的那張籃球場剪影,此刻畫布角落多了行小字:「偏右兩厘米的坐標(biāo),有著等我的人?!?/p>
三花貓跟著他踱進客廳,跳上真皮沙發(fā)時打翻了茶幾上的玻璃罐。
葉南希彎腰撿起滾落在地的薄荷糖,糖紙折成的千紙鶴翅膀上還寫著「小兔子乖乖」。
他想起白欣妍紅著臉摸出糖時的模樣,喉間溢出的笑意驚飛了棲在落地窗上的飛蛾。
二樓書房的電腦屏幕突然亮起,是林曉棠發(fā)來的消息:「書簽還你,謝啦?!谷~南希瞥了眼抽屜里躺著的葉脈書簽,那是他在美術(shù)室看見白欣妍遺落的同款。
他故意讓林曉棠「借」走,只為看她吃醋時睫毛顫抖的模樣。
指尖在鍵盤上停頓片刻,他打下回復(fù):「放社團活動室就行?!拱l(fā)送后隨手點開天文社論壇,雙子座流星雨的觀測帖被頂?shù)绞醉摗?/p>
他盯著屏幕上「最佳觀測點:云頂山」的字樣,想起白欣妍耳尖的紅暈,突然起身翻出壓在鋼琴凳下的登山地圖。
樓下傳來貓抓板的聲響,葉南希下樓時順手拿了罐貓罐頭。三花貓蹭著他的褲腿,尾巴卷住他腳踝。
月光透過挑高的落地窗斜切進來,在波斯地毯上投下他頎長的影子,像極了下午傘下籠罩住白欣妍的那片陰影。
「下周帶她來看星星。」他蹲下身撓著貓下巴,金屬鋼筆從襯衫口袋滑落,筆帽上刻著的「YX」在月光下泛著微光——和塞給白欣妍的硬幣如出一轍。
貓罐頭的香氣彌漫開來,他望著窗外的夜色,突然期待起明早教室的晨光。
而此刻,白欣妍正咬著筆桿在筆記本上涂鴉。她畫下葉南希轉(zhuǎn)筆的手,畫他襯衫上的梔子花紐扣,最后在角落畫了只小貓,爪子正抓著枚刻字的硬幣。
樓下傳來夜歸人的腳步聲,她慌忙合上本子,卻沒注意到書簽從書頁間滑落——那片葉脈書簽的背面,不知何時被人用鉛筆寫了行小字:「等你發(fā)現(xiàn)的第101種浪漫?!?/p>
白欣妍蜷在被窩里,月光把窗簾的褶皺投成細碎的琴弦。她盯著天花板,白天葉南希轉(zhuǎn)筆的銀弧又在眼前晃開,鋼筆尖折射的光斑仿佛還停在睫毛上。
他襯衫袖口的藍墨水暈成鳶尾花,和林曉棠遞筆記時飄落的葉脈書簽在記憶里糾纏。
白欣妍咬住下唇,突然翻身把臉埋進枕頭,那句壓低聲音的"解題思路借我看看",胸腔里又泛起酸澀的甜。
窗外的蟬鳴不知何時換成了蟋蟀聲,白欣妍數(shù)著床頭掛鐘的滴答,把白天的片段拆成慢鏡頭重播。
他挑開陸景和鞋帶時指尖的銀光,自我介紹時被陽光浸透的側(cè)臉,還有草稿紙上炸毛兔子舉著的應(yīng)援牌。最要命是那句"禁止投喂胡蘿卜",害得她攥著薄荷糖在掌心焐了半節(jié)課。
"他怎么知道我喜歡薄荷味?"她對著黑暗喃喃,耳尖發(fā)燙。忽然想起數(shù)學(xué)課上那張折成函數(shù)的草稿紙,離譜的物理題里藏著體溫,包裝紙上穿校服的兔子正啃月亮。白欣妍把發(fā)燙的臉頰貼在涼枕頭上,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樓白欣妍猛地用被子蒙住頭??砷]上眼全是他倚著籃球架喝水的模樣,濕透的校服貼在后背,鎖骨處的水珠滑進銀鏈——那鏈子和今天便利店轉(zhuǎn)的硬幣,都刻著"YX"。她突然咬住被角,在黑暗里笑出聲:"傻子,說不定是'葉希'的縮寫。"
但當(dāng)想起他把傘傾向自己時袖口擦過手背的觸感,還有那句漫不經(jīng)心的"林曉棠說你總?cè)D書館",笑容又慢慢凝在嘴角。
白欣妍翻了個身,月光正巧爬上窗臺,照亮她昨夜夾進《百年孤獨》的葉脈書簽。那書簽邊緣微微卷起,像極了他轉(zhuǎn)身時翹起的發(fā)梢。
"下周的雙子座流星雨..."她對著月光伸出手,想象他站在某個不知名的窗前,是否也在數(shù)星星。全然不知此刻城西別墅的露臺上,三花貓正蹭著葉南希垂落的鞋帶,而他望著手機里天文社論壇的云頂山攻略,鋼筆在草稿紙上反復(fù)描摹著"白欣妍"三個字,直到墨水把紙背都洇成深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