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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看好戲的視線落在時歲宜的身上,她還沒想好怎么應(yīng)對,周斯年抬腳將她踹進(jìn)泳池里:“樂樂要你撿,那你就撿到她滿意為止?!?/p>
時歲宜整個人撲進(jìn)水里,掙扎了幾下才站穩(wěn)腳步,狼狽不堪。
她聽著周圍的嬉笑聲,女人們的快意,男人們對她身材評頭論足,只覺得恒溫的池水徹骨冰冷。
她沒做無畏的掙扎,也沒有抬頭,找到項(xiàng)鏈的方向走過去,摸索著撿了起來。
正要上岸,宋長樂的高跟鞋一腳踢在她的心窩上:“撿的姿勢不對,重新?lián)??!?/p>
哄笑聲中,時歲宜再次落水,項(xiàng)鏈掉落,她再次摸索著撿了起來。
“左手先靠岸,重新?lián)??!?/p>
“項(xiàng)鏈濕了,重新?lián)??!?/p>
“表情不對,你是對我有意見嗎?重新?lián)??!?/p>
......
宋長樂的高跟鞋一次一次落在時歲宜的身上,將她重新踹進(jìn)泳池里,而傅長廷三人的沉默,像針一樣扎進(jìn)她的心里。
直到她有些體力不支,靠在岸邊喘著粗氣爬不起來時,傅長廷才開口:“夠了樂樂。”
宋長樂興味的表情一斂,看向傅長廷的表情滿是受傷:“你在替她說話嗎?”
傅長廷沉默著搖搖頭,單腿跪在宋長樂面前,抬起她踢人的腳,脫下高跟鞋揉 捏起來:“踢了十幾次了,累了吧?休息一下?!?/p>
盛聿風(fēng)和周斯年也圍過來關(guān)心她,宋長樂這才重新露出笑意,讓時歲宜上來。
時歲宜渾身濕透,依舊被勒令跟在宋長樂身后。
在大廳看到高高壘起的香檳塔時,宋長樂笑了:“我最近看很多小說,里面經(jīng)常出現(xiàn)香檳塔倒塌二選一的戲碼,如果我跟時歲宜同時被砸,你們會救誰?”
說完,她拉著時歲宜站在香檳塔前,手輕輕一推,香檳塔向兩人砸下。
站在一旁的三人目次欲裂,齊齊沖向宋長樂,將她拉了出去。
時歲宜下意識轉(zhuǎn)身捂頭,香檳塔的沖擊力將她砸到在地,額頭和身上的皮膚被玻璃碎片劃傷,鮮血不斷滲出。
三個男人將宋錦禾團(tuán)團(tuán)圍?。骸皹窐?,你怎么能自降身份跟她做比較?”
“下次不能再這么玩了,傷到自己叫我們怎么辦?”
“你想做什么叫我們?nèi)プ鼍褪橇耍伪刈约簞邮???/p>
宋長樂看著地上還沒緩過神的時歲宜,噘著嘴撒嬌:“我早就知道時歲宜是你們包養(yǎng)的金絲雀,她搶走了你們?nèi)甑膶檺?,我就是討厭她,你們今天必須向我證明,你們心中根本就沒有她,只是將她當(dāng)做玩物!”
三人的眼光落在時歲宜的身上,見到她身上的狼藉,略微不忍的別過眼,有片刻的沉默。
盛聿風(fēng)最先開口:“今天借著這個機(jī)會,我正式澄清,過去三年我雖然包養(yǎng)了時歲宜,但是我根本沒有碰過她,這樣的女人,我嫌她臟,在我的心中,只有樂樂才是我永遠(yuǎn)的白月光!”
周斯年緊隨其后:“沒錯,我也沒有碰過她,時歲宜就是個見錢眼開的女人,她牽手擁抱都是明碼標(biāo)價的,誰知道她為了錢做過什么事情,這樣的女人,我就算瞎了眼也看不上!”
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了傅長廷身上,見他不語,宋長樂眼中含淚:“長廷哥哥,你怎么不說話!你是不是跟她真的有什么?!”
看著宋長樂眼中的受傷和淚光,傅長廷心中一痛,他看了一眼地上低垂著頭神色不明的時歲宜,緩緩開口:“沒有,樂樂,我傅長廷,怎么可能看上一個殺人犯的女兒!”
一直沒有抬頭的時歲宜渾身一震,破碎、空洞、不敢置信的眼神落在傅長廷身上,傅長廷手指下意識蜷了起來,避開了她的眼神。
眾人一片嘩然,有蛋糕砸在她的身上。
“居然是殺人犯的女兒,太可怕了,這樣的人居然跟我們出現(xiàn)在同一個宴會廳!”
“怪不得能干出年紀(jì)輕輕給人包養(yǎng)當(dāng)替身的事情,原來是上梁不正下粱歪!”
“怪不得傅總他們都不碰她,這樣的女人白給我睡我都不敢要!”
周圍的議論聲時歲宜已然聽不到了,她滿腦子都是當(dāng)年簽下協(xié)議時,傅長廷對她的承諾:“你放心,你的過去只有我知道,任何人都查不出來,別怕?!?/p>
她到現(xiàn)在,都能清楚地記得他說這句話時冷淡認(rèn)真的眉眼。
可原來,她以為很重的承諾,抵不過宋長樂的一句質(zhì)問。
時歲宜低低自嘲一笑,眼淚滴在她滿是傷口的手背上,刺痛竟在瞬間傳遍四肢百骸,將一顆心狠狠攥起來。
她掙扎著從一地的碎片中站了起來,沒再看任何人,轉(zhuǎn)身走出了宴會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