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之還是第一次在人前有脾氣,溫婉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這一幕,人不能活在別人的羽翼之下,總是要長大的。
要是以前她早就過去揮鞭子了,她一直把顧臨之當成自己人護著,他們訂婚的時候她就是成年人的思想,顧臨之當初也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現(xiàn)在看來,顧臨之的懦弱也有她的錯,是她護的太嚴實了。
就在顧臨之不經(jīng)意間抬起頭時,他的目光突然與她交匯,那一刻,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無法言喻的震驚。
然而,這種驚訝僅僅持續(xù)了一瞬間,緊接著,他的眼圈迅速變得通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她肯定溫婉早就看到了自己被人欺負,可她卻選擇了無動于衷,看來她真的已經(jīng)不再關心他了。
顧臨之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發(fā)出聲音。他默默地轉(zhuǎn)過身去,腳步顯得有些踉蹌,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離他而去。
他的背影顯得異常落寞和蕭條,仿佛被一股無形的重壓所籠罩,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溫婉路過幾個人身旁,眼神兒冷颼颼的飄過來,嚇得誰也沒敢說話,他們也不確定溫婉到底放沒放下顧臨之。
江十月生了個女兒,榮升世子夫人的美夢破裂,現(xiàn)在與顧臨之貌合神離,維持著表面功夫,誰也不稀罕誰,當初有多稀罕現(xiàn)在就有多討厭,還有后悔。
從那天起,顧臨之除了看書開始練功,以前溫婉讓他好好鍛煉身體,練練功夫,他沒當回事兒,現(xiàn)在看來,強健的體魄太重要了,沒有人再護著他,他得自己保護自己。
安寧郡主辦事神速,第二天就把銀子給溫婉送過來了,一共是十萬兩銀票,是她瞞著爹娘變賣了一些嫁妝湊出來的,反正北冥褚暫時也不想娶她,等她賺了銀子再補。
“我只有這些,你看行嗎?”
“行,有多大的資金,咱就做多大的生意,走,和我一起看鋪子去?!?/p>
“我也要去嗎?”
“廢話,不是學習做生意嗎,你不出門怎么學習,做生意要先從選鋪面開始,如果選的位置不對是賺不到銀子的,你把商鋪開在貧民窟里,賺誰的錢?”
“我知道了。”
溫婉一邊走一邊給安寧講生意場上的注意事項,還有一些生意經(jīng),聽的安寧瞠目結(jié)舌。
“這里面還有這些彎彎繞繞呢?”
“商場如戰(zhàn)場 ,你以為做生意就是賣大蔥啊,一文錢一棵?!?/p>
“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學習,爭取早日獨當一面?!?/p>
“這就對了嘛,孺子可教也?!?/p>
二人選了一天,到了傍晚才選中了一處兩層的商鋪,東家急需用錢,便宜出售。
一切異常順利,然后就是找人裝修一下,然后招工。
“你說什么?開花樓?”
安寧驚呼,兩個未出閣的女孩子開花樓,這是要作死的節(jié)奏啊。
“花樓賺錢多呀?!?/p>
“不不不,不能開花樓,咱們寧可少賺點兒也不能開花樓。”
“好吧,聽你的,那就茶樓吧。”
茶樓才賺幾個錢呀,只能順帶著賣點兒小玩意兒吧,只要人知道溫婉的生意是和武安侯府合伙的就可以了,這間鋪子就給安寧練手了。
北冥錦聽說溫婉和安寧合伙做生意,十分不理解。
“你為何要拉安寧郡主一起?”
“你猜?!?/p>
“是需要武安侯府的勢力嗎?”
“你小子咋就這么聰明呢,就不能傻點兒嗎?”
“為什么是她呀,我也可以?!?/p>
“你才有多大點勢力?!?/p>
“二皇兄呢,二皇兄也可以?!?/p>
“剛剛夸你聰明就開始犯傻,安寧和他有什么區(qū)別嗎?”
人家是未婚夫妻,不出意外早晚是一家人。
“婉妹妹,你也是看好二皇兄的對吧?”
婉妹妹的實力,如果能擁護二皇兄,皇后就會不堪一擊。
“婉妹妹,我也會努力的?!睖赝竦哪蔷淠悴哦啻簏c兒勢力傷到孩子的自尊心了。
“是要努力,不過開心最重要?!?/p>
安寧單純好糊弄,這小子太聰明,還有點兒多愁善感。
“婉妹妹,我能幫你做點兒什么?”
“暫時不用你?!?/p>
又沒人找她麻煩,自然不需要他幫忙。
“你什么時候有需要記得找我?!?/p>
越了解溫婉,越讓他震驚,本來是打算送她兩個護衛(wèi)保護她的安全,他觀察了一段時間發(fā)現(xiàn)溫婉不但身手了得,丫鬟紫荊也深藏不露 ,這個世人口中囂張跋扈的溫二小姐,根本不是大家看到的模樣。
“好的好的,若有機會肯定會麻煩你?!?/p>
“婉妹妹不需要與我客氣,把我當成你哥哥就好,我是你寶哥哥呀?!?/p>
“知道了,寶哥哥?!?/p>
溫婉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二郎腿翹起,腳丫子開始晃來晃去。
北冥錦看著她的腳丫子,左邊右邊,左邊右邊………
他看的仔細了,婉妹妹繡花鞋上繡的好像是一朵蘭花。
“你在看什么?”那眼神兒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腳丫子,想不注意都難。
“我在看婉妹妹的腳丫子,晃的好霸氣。”
“是吧,我也這么覺得,可是我爹總說我沒人樣?!?/p>
“寶哥哥覺得婉妹妹很好,與眾不同?!?/p>
“你很會拍馬屁?!?/p>
“我是說的心里話。”誰家的女人敢有這做派,敢翹腿抖腳丫子,在自己眼里,這是實力的象征,是霸氣的表現(xiàn)。
北冥錦那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讓溫婉猜不出他話里的真假,默默的把腳丫子收了回來。
皇后娘娘憂慮了好久,好不容易想出了應對之策,剛睡了一個安穩(wěn)覺,就有人來稟報,安王那里又出事了。
北冥安是她唯一的兒子,本以為會成為儲君,沒想到安王不安,他事事不順。
走個路都能摔倒 ,腳踝疼了半個月。
狩獵場騎馬,從馬上摔下來,把腿摔斷了,瘸了半年。
剛剛?cè)拥艄展?,去院子里散散?,樹枝斷了,躲閃不及,把臉上戳的少皮沒毛的,好幾天沒法見人。
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是不是被厄運纏身了。
那就盡量少出門吧,不會出危險,結(jié)果又吃壞了肚子,拉了半個月,太醫(yī)開了藥都不好使,拉的腿都軟了,不能上朝。
皇后對他是恨鐵不成鋼,自己怎么就生了這么個窩囊玩意兒。
北冥安現(xiàn)在活的小心翼翼戰(zhàn)戰(zhàn)兢兢,總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出狀況。
果然,上個茅廁掉進去了,沾了一身黃澄澄的米田共,惡心的他三天沒吃飯。
本以為洗掉臟東西就行了,過去好多天了 ,身上還是一股屎臭味,走到誰面前,誰就捂鼻 ,無論如何洗泡也還是有味兒。
他現(xiàn)在別說爭太子之位了,連個正常人都做不成了。
皇后帶著御醫(yī)前來,讓他們務必想辦法把安王身上的味道去掉。
御醫(yī)集體診斷了半天,最后確定安王是吃了什么東西,身上才有此味道,與掉茅坑事件無關。
“本宮讓你們把他治好,不是讓你們在這里找原因。”
不知道原因怎么治,他們不敢反駁,只能給安王開藥,多吃幾副湯藥就會好的。
一通折騰下來,屎味兒沒了,就是走到哪里渾身的中藥味兒,把人也折騰瘦了一圈兒。
褚王府。
“二皇兄 ,大皇兄那里……你做的?”
“你不是看上皇后的財庫了嗎,給她添點兒麻煩,讓她無暇顧及生意,再找機會打壓一下,讓那人對皇后一黨失望,你就有機會了?!?/p>
“二皇兄,你是為了我?”
他只是在皇兄面前提了一回財庫的事情,因為是溫婉想要北冥的財庫之權。
“不只是為了你,就是單純的不想讓他們母子好過?!?/p>
北冥錦覺得二皇兄有點兒惡劣,這次明明皇后沒有找他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