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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還未亮,白錦就被低聲耳語八卦的丫鬟吵醒。
“六日后就是郎君與那白小娘子的婚事,屆時全京都的貴人都會登門賀喜,那沒爹沒娘的小丫頭,可真是好命!”
“不必羨慕她,要我說啊,這親事成不了。出身顯貴,才貌雙全的姜姑娘才是郎君的良配。”
“哎呀,你們不知道,郎君表面上應付那個白小娘子,夜里實則早就和姜家——”
最后幾個不堪的字眼還沒吐出,一雙溫熱的大手就捂上了她的耳朵。
來人將她抱進結實的懷抱里,柔聲說著:“錦兒乖,別聽她們胡謅,我一輩子都不可能背叛錦兒。”
白錦貼著他砰砰跳動的心臟,他明明已經穿了好幾層衣衫,可還是遮不住他里衣沾染上的,獨屬于姜霓的桃花香。
聯想起他們二人要如何深 入纏 綿,才能令淡薄的女人香深 入骨髓,白錦心口便泛起陣陣惡心。
她猛然推開謝昭,眼圈通紅地看著他,“一輩子?”
一輩子那么長,他連一天都忍不了,還談什么一輩子?
“對,一輩子,哪怕是我有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辜負錦兒,都不能算是一輩子?!?/p>
情話如砒霜,句句致命。
白錦想,若不是他說起情話來這般真摯,她也不會餡的這么深。
“倘若你做不到呢?”
謝昭唇角輕勾,露出繾綣的笑意,“那就罰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吧!”
白錦啞聲應下,“好?!?/p>
她拔下護身鱗片給他時,猶如被活剮的痛,一次次為他逆天改命,被五雷轟頂時粉身碎骨的痛,他也該體會一次了。
白錦飲食清淡,鐘愛各種果子。
謝昭為討她歡心,親下嶺南采摘了新鮮的荔枝,快馬加鞭的活活累死了兩匹馬,才將荔枝送上她案頭。
扶她坐下后,謝昭親手剝了一顆荔枝,將荔枝雪白的果肉送到她唇邊。
一向清甜的荔枝,如今吃在口中,卻帶著微微苦澀。
一餐還未用完,前院便傳來丫鬟和姜霓的哭聲。
謝昭帶著白錦過去,姜霓遠遠瞧見他們,便抹著眼淚撲過來抱上謝昭手臂。
“謝郎,阿霓知道你是為替白姐姐出氣,可她們不過十四五的年歲,你趕她們出府,豈不是要她們的命?”
她說著,還一邊天真爛漫地牽著著謝昭的手臂,親昵地晃來晃去。
“謝郎就留下她們吧,就當替阿霓行善積德,好不好?”
謝昭為難地看向白錦。
還有六天,她便會永遠離開這人間,幾個小丫頭的去留,對她來說無傷大雅。
可她還沒張口,姜霓突然噗通一聲,跪在她腳下,砰砰磕頭央求她。
“白姐姐,就當阿霓求求你,只要別要了這幾個丫頭的命,阿霓什么都可以讓給你?!?/p>
此話一出,幾個丫鬟全都目光怨毒地瞪著她。
謝昭也來委婉地勸她:“錦兒,得饒人處且饒人,不如我們——”
深居簡出的謝母也被驚動,指著她痛罵:“憑你低賤的出身,也敢欺辱阿霓?!”
她攙扶起猶在暗自抽噎的姜霓,心疼地為她擦眼淚。
“乖阿霓,這相府就是你的家,有我為你撐腰,我看什么阿貓阿狗敢逼你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