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晚我是怎么回到家的,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心疼到無法呼吸。
我甚至在祈禱世界上其實有兩個謝序年,他們長得一樣是雙胞胎。
我打開家里的燈,逼仄狹小的出租房一覽無余。
幻想破滅。
那金枝玉葉的謝序年果然是我的謝序年。
我顫抖著手給他發(fā)去消息。
“你怎還沒回來?”
半個小時后,他回復(fù)。
“我在外面采風(fēng),明天回?!?/p>
我隱忍一整晚的悲傷在此刻如同洪堤般崩塌,淚水連串的滑落在手機屏幕上,可我又怕我的山寨機進了水,連忙將它擦干凈。
擦眼淚的時候,我突然想,我什么時候活成這個樣子了。
初遇謝序年,我是憑借優(yōu)異成績和藝術(shù)金獎取得名額的交換生。
即便成績好,我也知道我和這個學(xué)院其他有錢的人不屬于同一個階級。
可謝序年偏偏注意到了我,他告訴我他也是窮人家的孩子,他說我很優(yōu)秀,和那些只知道紙醉金迷的富家子弟都不一樣。
我以為我遇到了懂我的人,交換那兩年,我和他報團取暖。
畢業(yè)后我為了謝序年拒絕了國外大學(xué)的offer,我們一起搬到了學(xué)校外面的出租屋,一住就是三年。
這里堆滿了我和他的東西,交纏在一起的衣服,混用的沐浴露,同一張?zhí)上碌拇病?/p>
可是后來,謝序年也厭倦我了。
我打開小號,是臨走時寧枝施舍般的說要將她的畫傳給我。
寧枝的朋友圈更新了一條動態(tài)。
“世界上最愛我的人的生日禮物,這輩子都不要和他分開了!”
配圖是一張堆滿一整間屋子的奢侈品。
可是,那我呢?屬于我的謝序年,該怎么還給我。
我就這樣呆坐在地上,一直等到天空魚肚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