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內(nèi)紅燭高照,燭影搖曳生姿,華麗的幔帳交相輝映錯落有致。
香帳中隱隱綽綽兩道身影交織在一處,床榻吱呀亂晃,仿佛下一刻就要坍塌。
男人冷白的手掌在蘇慕池腰間細(xì)細(xì)摩挲著,榻上女人衣衫散亂,青絲灑落在頸側(cè),潮紅的臉蛋更添一分媚意。
“蕭殷,你…你放開……唔…嗯……。”
蕭殷低頭啃噬著蘇慕池的唇,試圖讓這聒噪的聲音停下。
蘇慕池被吻得喘不過氣,櫻唇微張狠狠在對方嘴角咬了一口,身上人鉗制力道松了一分,膝蓋卻仍舊死死抵開蘇慕池雙腿,雙手也被禁錮在發(fā)頂。
蘇慕池覺得這姿勢恥辱極了,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就將他殺了。
“怎么,不是你非要嫁給我作妾嗎?”蕭殷森冷的聲音傳來,不帶一絲溫度。
“不…不是,不……不是我,我沒有?!碧K慕池?zé)o力地?fù)u著頭,一行清淚自頰邊滾落,沿著白嫩修長的脖頸沒入鎖骨中。
蕭殷嗤笑一聲,低頭繼續(xù)在蘇慕池耳畔廝磨著,“設(shè)計本世子那日,怎么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天?”
蘇慕池輕倚在床榻邊緣,云鬢散亂,淚光點點,媚態(tài)中卻又夾雜著難以言喻的凄楚。
“那…那不是我做的?!彼穆曇艏?xì)柔中帶有一絲哭腔,仿佛春日細(xì)雨中的梨花。
蕭殷卻對此視而不見,面上閃過一絲戲謔的笑:“難不成還是本世子冤枉了你?”
說罷,他手上的動作愈發(fā)粗暴不堪,如同狂風(fēng)驟雨般無情地肆虐,裂帛之聲接連不斷,衣物被他蠻橫地撕裂開,散落一地。
蘇慕池杏眸圓睜,崩潰地罵道:“蕭殷,你禽獸不如……”
蕭殷冷哼一聲,“禽獸嗎?本世子今日便讓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禽獸!”
嫁衣四處散落,金線銀絲在微弱的燭光下閃爍著黯淡的光芒,映照出蘇慕池那張滿是淚痕,卻依然倔強(qiáng)不屈的臉龐。
她望著翻動的床幔,絕望地哭訴著,“你不是厭惡我,不是喜歡蘇清鶴嗎?那現(xiàn)在……又在干什么?”
喜歡?這個詞對蕭殷來說是極其陌生的,但他不可能同蘇慕池解釋,她只需要承受!
蕭殷嘴角扯出一抹譏嘲,“區(qū)區(qū)將軍府庶女,也有資格質(zhì)問本世子?”
蘇慕池身子疼得發(fā)顫,顫抖著指尖探向發(fā)間那支數(shù)日前被自己悉心打磨過的珠花釵鬟,使了十足氣力往身上人脖頸處扎去。
不料那人早有防備,揮手便將珠花釵鬟打落在地。
“誰給你的膽子!”蕭殷的聲音低沉而冰冷,眸光中透著前所未有的狠戾。
蘇慕池哭得眼尾都泛了紅,顫抖著唇道,“蕭殷,你不得好死?!痹捯糁袔е鵁o盡的恨意。
“好啊,本世子倒要看看一個后宅妾室能掀起怎樣的風(fēng)浪!”說罷,翻身下了榻,將房門重重一砸,徑直離去了。
蘇慕池這晚做了個長長的夢,又夢見她剛來到這個吃人的世界時。
將軍府
少女身著一襲淡雅粉色衣裙,裙擺輕輕搖曳,如同春日里初綻的桃花。
她白皙的肌膚如瓷般細(xì)膩,只那眉宇間染了絲燥郁,側(cè)頭朱唇輕啟道:“母親為何非要我繡這些?!?/p>
話音剛落,便將繡帕重重擱在身前的桌案上。
貼身丫鬟桃枝被嚇了一激靈,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小姐后日就要出嫁了,這繡帕是留著成親用的?!?/p>
“成親?我不過才十七的年紀(jì),怎么就……”
桃枝也不知自家小姐究竟怎么了,自打一月前落水后,在床榻上躺了二十幾日,眾人都覺得小姐怕是挨不過去了,結(jié)果前幾天忽然轉(zhuǎn)醒,醒后說話就有些瘋瘋癲癲起來。
桃枝勸道:“小姐,十七已經(jīng)不小了,好些官家小姐都是早早定下親事,將將及笄便出嫁了?!?/p>
見自家小姐還是氣鼓鼓的模樣,桃枝還以為是在氣繡帕的事,上前接過方帕道:“小姐,這點小事還是交給奴婢辦吧,只要奴婢不說也無人知曉?!?/p>
蘇慕池急了:“重點是這個嗎?”
說罷,將繡帕撫落在地,狠狠踩了兩腳。
蘇慕池抬眸看了眼對面被這舉動嚇得跪在地上的人,揮了揮手:“你也別跪著了,這動不動就跪的毛病能不能改改?!?/p>
見對面人不為所動,又伸手將人扶起。
緩了緩語氣又問:“和我定親的是哪家府上公子?”
桃枝卻有些支支吾吾:“是…是……定遠(yuǎn)侯府的世子蕭殷。”
蘇慕池擰眉:“說話怎么支支吾吾的?有什么但說無妨,我又不會把你給吃了?!?/p>
“奴婢聽聞那定遠(yuǎn)侯府的世子是個殺伐暴戾的性子。還…還……?!?/p>
蘇慕池見狀安撫道:“方才是我心緒不穩(wěn),把你給嚇著了,你別害怕?!?/p>
桃枝這才繼續(xù)道:“小姐忘了嗎?”
蘇慕池雖心虛可面上卻不顯,等著人的后文。
桃枝深深嘆了口氣:“一月前,奴婢與小姐出府逛花燈節(jié)。小姐不慎落水,后被定遠(yuǎn)侯府的世子蕭殷所救,有了肌膚之親。定遠(yuǎn)侯府上門要納小姐為妾,主母本就不是小姐親生母親,為掩人耳目,當(dāng)即應(yīng)承下來。”
蘇慕池對這個答案顯然不滿意:“就救個人,抱一下就要成親?還有,為什么要掩人耳目?”
簡直匪夷所思,這破封建思想也是要人命了。
桃枝心驚地應(yīng)了聲:“因為…因為是小姐設(shè)計穿著大小姐的衣裳落入水中,當(dāng)日觀燈者眾多,皆看到小姐的臉,外人議論紛紛,所以……”
蘇慕池聽罷一陣頭暈?zāi)垦?,一口氣哽在喉頭,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簡直要氣暈了去。
“那早前大姐姐是否與那世子兩情相悅?”
桃枝連忙搖了搖頭。
蘇慕池吊著的心緩了緩。
不料桃枝的聲音又傳來過來:“大小姐與二皇子兩情相悅。”
“那蕭殷呢?”
桃枝猶疑著開口:“應(yīng)…應(yīng)該是大小姐,若非如此,那日他也不會跳下水中救您了?!?/p>
蘇慕池嘆息一聲,也是,那日原身可不就是穿的那位大小姐的衣服么。
她心底發(fā)苦,差點因為自己這莫名其妙的處境暈過去。
小丫鬟怕得不行,忙去小廚房端了藥來:“小姐,大夫說了小姐落水后需仔細(xì)調(diào)養(yǎng)著,莫氣壞了身子。”
蘇慕池瞥一眼那藥,眉頭緊緊擰著,搖了搖腦袋,“我沒事,睡一覺便能好,把藥端下去吧。”
桃枝不依,眼看著又要下跪,蘇慕池?zé)o法,只能使出緩兵之計,推脫道:“你先去讓廚房備些膳食,我用些再喝這藥?!?/p>
桃枝的心這才算是放下來,轉(zhuǎn)身往廚房端膳食去了。
蘇慕池坐在床榻前,暗自思忖著這古代三妻四妾的,極致的男權(quán)主義,以夫為綱。
若是嫁過去,一輩子困在后宅之中,勾心斗角,她連甄嬛傳都活不過兩集的炮灰渣渣,拿什么去斗?
思及此仰面一躺,身子癱倒在被褥之中,翻身又把臉埋入枕中喃喃自語著:“這婚事是退不成了,必須得逃出去。”
想通后,連她便在房內(nèi)收拾起金銀細(xì)軟和貼身衣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