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矯察覺到異常。
似乎葫蘆谷里有一雙眼睛凌厲地盯著自己。
展開神識掃蕩了一圈,周圍石堆里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埋伏。
馮矯暗自戒備,表面卻裝作一臉輕松,大搖大擺地谷中行走。
來到葫蘆谷盡處,沒有發(fā)生任何事。
安然無事,他放下了戒備。
突然,轟隆隆巨響,地動山搖,土崩石裂。
幾股地下火焰從山谷裂縫中噴射而出,躥升幾丈之高,頓時火花四濺一片火海。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馮矯憑著三十多年的修為并沒有嚇得亡魂散魄,而是面如平湖,沉著應對。
只見他丟掉幡旗,身體一個旱地拔蔥懸空躲開了炙熱火焰,懸空之中足底生云,想要爬云逃出山谷。
空中霍地紅銷一閃,出現(xiàn)大片猩紅斑斑的鉛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潑灑一股丹爐之火往下燒來。
馮矯躲閃不及被火焰裹住,腳底云氣蒸發(fā),一個倒栽蔥,半截身子栽進了谷地裂縫。
余萬白鼓面上看到他跌入火海栽進谷縫,不由嘆息連連。
期望馮矯有事又期望他無事,這三十年來能遇到個旗鼓相當?shù)膶κ忠膊蝗菀住?/p>
最了解你的人莫過于敵人,他們可以說是敵也可以說是知己。
余萬白嘆息中竟然忘記了推轉(zhuǎn)磨盤。
而他的徒孫孟化臉憋得通紅也推不動石磨轉(zhuǎn)盤半點。
瞬間火勢減弱,天空復明。
馮矯雙手撐地拔出頭顱,順勢坐倒在地上,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他周圍籠罩一圈青光護罩身體。
馮矯修習桃泉玄功已三十余年,身體已練得一身銅皮鐵骨,人間凡火咋能燒傷。
“火上澆油,給他加把勁!” 余萬白看他坐起又起了爭勝之心,惡狠狠道。
他儲物袋里拿出一個窄口陶罐,拍開泥封,將罐里的靈油猛往石磨轉(zhuǎn)盤底座洞孔倒去。
靈油通過洞孔流向機關玄器,使玄器魔力大增。
火焰陣火勢更旺。
葫蘆山谷火苗熾盛,燃起了熊熊烈火。
馮矯施展了避火訣依然覺得氣悶難當,體內(nèi)血氣炙熱滾燙翻江倒海,隨時有可能因為體內(nèi)溫度過高而中暑身亡。
他趕忙起身走到巽位盤腿而坐,從儲物袋里拿出一個葫蘆,拔開木塞,倒豆子般吃起靈丹來。
嗤嗤嗤聲響。
全身散發(fā)著裊裊白煙,丹藥服完后體溫下降了不少,皮膚竟然生出絲絲涼風,舒服至極。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推動石墨轉(zhuǎn)盤需注入大量靈力,余萬白真元耗損過大,師徒孫倆不得不停下來歇息片刻。
瞬間葫蘆谷的火焰熄滅,黑煙彌漫。
趁這個機會馮矯拔足便逃,想盡快離開這片火熱之谷。
馮矯跑出葫蘆谷,在林中換了一件新衣袍,攀登高峰往飛星閣殺去。
“師祖,這人逃出了葫蘆谷往飛星閣而來,怎么辦?”孟化大呼道。
“徒孫莫慌,師祖我有得是手段,那就讓馮矯嘗嘗天雷陣的滋味!”余萬白冷笑。
他將石磨轉(zhuǎn)盤上的柳葉指針調(diào)到雷位。走去水缸旁,提起旁邊木桶就往水缸里面灌水。
灌滿一桶水后提溜到石磨轉(zhuǎn)盤旁邊,將整桶水都倒進了轉(zhuǎn)盤底座的孔洞里。
“唉,布此陣對付馮矯,我還真有些對不起泉下的結(jié)義大哥,萬事俱備只欠推磨,徒孫,我們開干!”余萬白倒完桶里的水,哀嘆一聲,捋起袍袖。
兩人又合力推動起石磨轉(zhuǎn)盤來。
只聽咯咯咯的機關摩擦聲響起,地下玄器滋滋似在噴水,片刻又轟隆隆轉(zhuǎn)動起來。
天雷陣已啟動,正等待著馮矯。
馮矯攀登翠玉峰,天空又暗了下來,蒼穹低沉,陰云密布。
閃電蛇形走空,馬上要下大雨。
一陣山風吹來,聞到了腥臭味道。
幾朵黑云團從不同方向吹到他頭頂上空,慢慢下沉,距離地面幾十丈遠就懸浮住不再往下沉了。
黑云閃爍著電光,隨時要打雷的模樣。
馮矯抬頭望天空這幾朵奇怪的黑云團,頭發(fā)噼里啪啦的響,酸酸麻麻的,須臾之間,頭發(fā)絲突然呈爆炸懸浮狀豎起。
這景象似曾相識,不是和元嬰修士遇到雷劫差不多嗎?
我的乖乖,我一個金丹修士竟然提前遭遇雷劫,這余萬白夠狠的!
“不好,快跑!”馮矯臉色大變,心中暗叫。
他拔足奔跑往山下低處躲避,天空幾團黑云倏地碰撞,雷電閃閃,一個炸雷就劈了下來。
縱躍跳出幾丈開外,身后雷聲巨響,電光火石之間一棵大樹應聲雷劈倒下,燃起大火。
天色漆黑如夜,霍霍閃電將山林照耀的一片慘白。
馮矯雙眸閃爍精光,幻影移步往山下飛奔。
天雷像長了眼睛似的幾個連環(huán)炸雷跟隨著連續(xù)劈下,周圍一片電光閃閃,火星四濺。
馮矯感覺電流從身體中穿透而過,酥酥麻麻的。
旋即呼吸困難,雙足痙攣顫抖,渾身無力,覺得隨時就要倒下。
不,不能倒下,我是結(jié)丹修士,是天生強者不壞金身!
沒有人能打敗我的,是的,沒有,就是天雷也不能擊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