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也改變不了你必須打掉這個孩子的結(jié)局?!?/p>
周芙萱踉蹌著后退了幾步,“你不可以這么絕情。”
“為什么不可以?”裴延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疼?!?/p>
周芙萱雙手握住男人的手腕,拼命想要將他的手推開,卻移動不了分毫。
“聽著?!蹦腥烁┥恚曇衾滟?,“明天上午九點,我會安排人給你做手術(shù)?!?/p>
周芙萱臉色瞬間煞白,帶著哭腔哀求道:“能不能等等?我還沒做好準(zhǔn)備?!?/p>
男人手下的力道加重,“從你勾引我的那天起,就應(yīng)該知道這個結(jié)局。”
“我裴家的血脈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沾染的?!?/p>
說完,他松開了手,任由周芙萱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他拿出支票簿,在上面寫下一串?dāng)?shù)字,撕下,甩在她臉上。
紙張明明很輕,卻充滿了屈辱。
支票飄落在地,上面赫然寫著:五百萬。
周芙萱的瞳孔微微一縮,心臟狂跳,眼睛像是粘在了上面。
裴延徹見她這個反應(yīng),目光越發(fā)鄙夷。
“別怪我沒提醒你,如果你敢偷偷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他的聲音很輕,卻冷得透骨,“我有的是方法讓你付出代價?!?/p>
周芙萱握了握拳,又松開,彎腰撿起那張支票,聲音已經(jīng)恢復(fù)如此。
“裴總,你放心,我會去的?!彼龑⒅弊屑?xì)地放入包中,“謝謝您的慷慨?!?/p>
思緒回到現(xiàn)實,周芙萱看了眼對面的閨蜜。
“當(dāng)初我收了錢,本想將孩子打掉,最后舍不得,又給留下了,想自己養(yǎng)?!?/p>
裴延徹的基因好,而她又渴望有個親人,肚子里的寶寶便成了她唯一的期待。
那是她第一次不想把肚子里的寶寶當(dāng)作籌碼。
“只是沒想到裴延徹突發(fā)事故,我才改變策略,挺著孕肚到裴家。”
“如今裴延徹回來了,我又得提心吊膽地過日子,怕他突然恢復(fù)記憶?!?/p>
林繪蹙了蹙眉,“你害怕他恢復(fù)記憶后,踹了你?”
“踹了我?”周芙萱自嘲地笑了笑,“我覺得他會想殺了我?!?/p>
因為她生下了他看不上的血脈。
“不會吧,你給他生了個這么可愛的寶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p>
周芙萱但笑不語。
她覺得自己挺變態(tài)的,看著裴延徹抱著舟舟親親抱抱舉高高,心里有種奇異的暢快感。
林繪掐滅了手中的煙,“當(dāng)初你就不該招惹裴延徹,豪門哪有那么好攀?!?/p>
“你長得這么漂亮,加上名校畢業(yè)的身份,努努力,說不定能干出一番事業(yè)......”
努力?
周芙萱在心里問自己。
難道她還不夠努力嗎?
只是努力真的有用嗎?
那些黑暗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母親在生下她后不久就失蹤了,父親為了尋找母親,將幾個月大的她交給叔叔嬸嬸照顧。
往后的幾年,父親都在外面一邊打工,一邊尋找母親,然后定期寄錢回來,卻從未出現(xiàn)。
她從小到大就被村里的人嘲笑是沒爹沒媽的野種。
直到她七歲那年,傳來父親在工地意外身亡的噩耗。
她徹底淪為了沒爹沒媽的孩子,連最后一點依仗都沒了。
叔叔嬸嬸不僅貪了父親五十多萬的死亡撫恤金,還虐待她。
在那個陰暗潮濕的小屋里。
她沒吃過一頓飽飯,卻有干不完的活。
嬸嬸的掐擰謾罵,叔叔醉酒后的暴力,以及堂哥陰濕惡心的目光。
漸漸的,她的心理開始變得扭曲。
她變得有心機(jī),會撒謊,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即便是被嬸嬸謾罵,她也能笑臉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