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在雪白的離婚協(xié)議乙方簽名處，像雪地里綻開的紅梅。她盯著那滴血看了兩秒，

才從亞麻圍裙口袋里抽出繡著櫻花的方巾，緩緩按在傷口上。"好。

"這個單音字節(jié)輕得幾乎消散在空氣里，卻讓端木離的眉骨微微抽動。

他下意識去摸西裝內(nèi)袋的鋼筆——那支她去年送他的萬寶龍，

筆帽上還刻著他們名字的縮寫——卻在觸及冰涼的金屬時猛然收回手指，

轉(zhuǎn)而抓起桌上的簽字筆。"別墅和藏品歸我。"他的視線掃過她身后那架古董鐘，

秒針正卡在12點(diǎn)的位置顫動，"星海傳媒的股份和瑞士賬戶你可以拿走。

"說到這里他突然頓了頓，喉結(jié)滾動間帶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足夠你......""不用了。"沈昭解開圍裙，露出里面洗得發(fā)白的棉麻襯衫。

領(lǐng)口第二顆紐扣松了線頭，那是端木離上周醉酒回來時扯壞的。她將剪刀放回檀木工具箱，

金屬相撞發(fā)出清脆的錚鳴："我只要畫具和衣服。"端木離的冷笑在胸腔里震蕩，

震碎了水晶花瓶里將謝的櫻花。他起身時帶起一陣苦橙香水味的風(fēng)，

袖扣擦過她手臂時留下冰涼的觸感。沈昭數(shù)著他的腳步聲，

在第七步時聽見二樓傳來絲綢摩擦的窸窣聲。主臥的巴洛克鏡框里，

林晚晴藕荷色的真絲睡裙像暮色中的曇花，在門縫間一閃而逝。窗外突然起風(fēng)，

早櫻的花瓣撲簌簌地撞在玻璃上。沈昭彎腰拾起一片完整的八重櫻，

指腹摩挲過絹帛般的花瓣時，

發(fā)現(xiàn)背面沾著星點(diǎn)暗紅——是去年春天她心血來潮在樹干上刻的"離"字，

如今傷口已經(jīng)長成扭曲的疤痕。沈昭拖著行李箱走出別墅時，天空開始下雨。

起初只是零星的雨點(diǎn)，砸在石板路上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她沒有撐傘，也沒有加快腳步，

只是緩慢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雨水很快浸透了她的長發(fā)，順著發(fā)梢滑落，

洇濕了單薄的棉麻襯衫。衣料黏在皮膚上，冰涼刺骨，可她像是感覺不到冷，

只是機(jī)械地邁著步子。 行李箱的輪子在鵝卵石小徑上卡了一下，她踉蹌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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