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算好她練琴到深夜的時間，提前半小時泡好。“這十年，我總在琴譜上寫你的名字。

”林小羽的聲音哽咽，床頭柜上的銀色撥片映著陽光，正是2005年演唱會那場的。

她曾在體育館的空位上撿到它，內側刻著“C&L”，現在才明白，那是他偷偷放在那里的，

像句沒說出口的告白。陳默想用指尖碰她的臉，卻只能劃過她的手背，指腹的繭子已經磨平，

卻依然讓她想起當年他手把手教她按和弦，說“痛過之后就是好聽的聲音”。

夕陽把百葉窗的影子投在病號服上，像排褪色的琴鍵。電子鐘顯示17:07，

正是他們當年溜去操場看夕陽的時間。那時他會靠在單車上吹口哨，

旋律和她彈的《晴天》重合，驚飛樹上的麻雀。此刻他床頭的儲物柜第二層，

整齊碼著十個鐵盒，每個盒子上標著年份，2005到2015，

她突然想起星星的數量——不是三百六十五，是三千六百五十，每天一顆，

從遇見她的那天就開始攢。“讓我再給你彈一次吧。”她打開手機鋼琴APP，

把他的手放在屏幕上。右手手指僵硬地懸在虛擬琴鍵上方，遲遲落不下去，直到副歌部分，

突然準確地按下滑音。眼淚砸在屏幕上，暈開一片水痕，

卻聽見他用極輕的聲音說：“那年在器材室，風里有櫻花的甜味，你發(fā)繩上的香味，

比琴鍵還甜?！蹦荷M病房時，護士進來換吊瓶。林小羽看見床頭的筆記本，

每一頁都畫著鋼琴鍵與吉他弦的重疊圖，

角落寫著：“小羽的左手小指要立起來”“踏板下去時像踩在云朵上”。

其中一頁畫著兩人在櫻花樹下，他的右手握著吉他，她的手指放在琴鍵上，

旁邊寫著：“如果時光能停在2005年春，我一定不會松開你的手?！弊舟E工整，

卻在“松開”兩個字上洇開墨點，像落在此處的十年光陰。

第四章：生銹的琴弦（2005年夏）蟬鳴最烈的那天，林小羽抱著琴譜去教室，

看見陳默的課桌空得刺眼。課本、筆記本、還有那支總別在耳后的鉛筆，統(tǒng)統(tǒng)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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