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晚上到家,哥哥和妹妹都回來了,兄妹三人許久沒見,格外親切。
終于上班掙錢,徐功名心意滿滿,買了大幾百塊錢的東西,晚上吃完飯,趁著哥哥和妹妹出去,當著父親的面,徐功名遞給后媽一個紅包:“媽,給你和俺爸包了個紅包~~”
后媽很高興,父親臉上也洋溢著按捺不住的喜意,等徐功名出去,打開數(shù)了數(shù),一千塊錢,更高興了!
老大自上班之后年年給,老二就跟沒事兒人一樣,從來沒有過表示,老三剛上班就給了一千,等以后老四上班了肯定也有一份。
老兩口終于有了點盼頭,至于老二給不給,沒人在乎,他沒上大學,不容易,再說這錢本來就是給他娶媳婦兒用的,倒倒手有什么意思?
晚上,兄弟二人睡在老屋熱乎乎的炕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會就睡著了。
兄弟二人截然不同的脾氣,徐功名熱心腸,急性子,好說好道怎么著都行,一旦被刺激到,發(fā)起脾氣來誰也摁不住。
徐功磊不緊不慢很有主見,就是悶,什么事都憋著不說,有時候能把人氣的跳腳,學著學著廚師,跑去干電氣焊,干著干著電氣焊,跑去干汽修,顛沛流離了好幾年,也不知道到底在干嘛,現(xiàn)在老老實實的在機械廠上班,也不知道談沒談對象,一個月掙多少錢,攢了多少錢,不問不說,問也不說,問多了就皺眉頭。
兄弟二人平時基本不聯(lián)系,聚一起的時候話也不多,感覺不冷不淡的樣子,遠不像姐弟或者兄妹之間那么親切,可能兄弟之間大多都是這種相處模式吧!
第二天,徐功名給了妹妹徐功瑩兩千塊錢。
“我不要,你自己留著吧!”徐功瑩低著頭說道。
兄妹二人同歲,從小學到高中都在一起,兩人一樣的生活費,徐功瑩沒少省下來接濟徐功名。
“拿著吧,借給你的,等你上班了再還給我~~”
“你別這么大方,給這個給那個的,自己攢著吧,以后誰能幫你?。 毙旃Μ撘琅f不抬頭。
“說了借給你的,沒有下次!”徐功名不由分說塞到了徐功瑩的口袋里。
大年初二,姐姐一家子來了,小外甥剛剛兩歲,呀呀學語,有了這么一個新成員,一大家子其樂融融,今年這個年,難得的身心愉悅,以前的種種,似乎都已經(jīng)過去。
徐功名給小外甥發(fā)了一個六百塊錢的紅包,等姐姐一家人離開的時候,徐功名穿上羽絨服,一摸口袋,掏出一個紅包,打開一看,五百塊錢,不用說,姐姐給的。
毫不夸張,沒有姐姐徐功靜,這個家得散!
一切都很好,直到初四晚上,吃完飯,后媽罕見的跟徐功名和徐功瑩推心置腹的說起知心話,還是說家里怎么怎么困難,但是相比從前,語氣和表情柔和了很多。
“老二,你上班掙錢了,以后得省著點花,買房子、娶媳婦兒都得花錢!”
徐功名點頭不語。
“我從小就不放心你這個脾氣,太大手大腳,手底下有點錢就存不?。 ?/p>
“要不這個錢就讓家里給你存著,等你用著的時候一把就拿出來,不夠我們還能給你添點兒!”
徐功名一聽,瞬間煩躁起來,原來這幾天的美好都是幻影,竟然惦記上自己的工資了?!
當年鬧那么兇,最后妥協(xié)的條件就是她當家做主,這些年爺爺奶奶手底下連分錢都沒有,窘迫至極,爺爺奶奶總說,家里孩子多當家不易,所以多么難都沒吭過聲,但是對徐功名造成的陰影卻是不可磨滅的。
所以,別的怎么著都好說,想讓他把錢交出來,絕無可能!
徐功名不說話,氣氛頓時有些尷尬和壓抑。
“媽,我大哥掙錢給你了嗎?”徐功瑩問道。
后媽臉色陰沉,語氣狠厲:“掙什么錢啊掙!你們一個個都大了,說多了就不愿意聽,不說你們一個個都沒數(shù)!”
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反正你自己把握,我們也不是要你這個錢,都是為了你好!”父親在一邊語重心長的說道,能看出來,他也有些不高興。
“嗯!”徐功名點了點頭,死活不松這個口。
事情看似就這樣過去了,誰也沒再提,但徐功名有點待不住了,又過了一天,便回到了東陽鎮(zhèn)。
此時才初六,初八上班,楊林建和黃歷明都還沒回來,徐功名心里依舊說不出的煩躁,給崔欣悅打電話,這娘們兒推脫不來,不知道是真有事還是又另尋新歡了。
愈發(fā)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