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又一次華麗麗的失敗。墻角那塊污漬像是長在了那里,別說消失了,連顏色都沒變淡一點(diǎn)。我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感覺臉上有點(diǎn)發(fā)燒。倒不是羞愧,更多的是一種“老娘居然也有搞不定事情的時候”的不爽。
彼得·佩迪格魯那張耗子臉上,毫不掩飾地掛著“果然如此”的鄙夷和一絲幸災(zāi)樂禍。哼,要不是你這老師教得爛,說不定我就成功了呢!雖然我知道這純粹是遷怒,但遷怒的感覺有時候還挺不錯的。
“看來,這塊石頭,連最簡單的符咒都刻不上去?!?/p>
壁爐陰影里,那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結(jié)論。聽起來他對我那點(diǎn)微不足道的“潛力”已經(jīng)徹底失去耐心了。
我的心沉了一下。失去了利用價值,是不是就意味著離死不遠(yuǎn)了?
不行,得想點(diǎn)辦法。我眼角的余光瞥見彼得·佩迪格魯手里那根不起眼的、看起來有點(diǎn)磨損的魔杖。剛才他用這玩意兒的時候,效果可是立竿見影。工具!對,工具很重要!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雖然我這“事”能不能“善”還兩說,但先把“器”搞到手總沒錯!
“喂!”我突然開口,聲音清脆,帶著一種理直氣壯的腔調(diào),打破了客廳里凝滯的空氣。
彼得·佩迪格魯被我嚇了一跳,手里的魔杖差點(diǎn)掉地上。他驚恐地看了我一眼,又趕緊去看壁爐的方向,生怕主人怪罪他看管不力,居然讓我這個“囚犯”隨便開口。
那團(tuán)陰影似乎也因?yàn)槲疫@突兀的聲音而微微動了一下。
“你,”我抬手指著彼得·佩迪格魯手里的那根小木棍,“你剛才用那個東西,嗖一下,灰塵就沒了。我也試了,念了那個什么‘清理一新’,可屁用沒有。這不公平!”
我的語氣帶著點(diǎn)孩子氣的抱怨,仿佛是在控訴玩具不好使。
彼得·佩迪格魯張口結(jié)舌,似乎沒料到我會說出這種話。他求助似的看向壁爐,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
“你想說什么?”嘶啞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我想說,問題可能不出在我身上!”我挺起胸膛,雖然心里虛得一批,但氣勢不能輸,“問題出在這兒!”我再次指向彼得·佩迪格魯?shù)哪д?,“你們巫師是不是人手一根這玩意兒?就像士兵需要槍,廚師需要刀一樣?我沒有工具,當(dāng)然干不好活了!”
我努力讓自己這番歪理聽起來有那么點(diǎn)道理。雖然我知道魔杖對巫師來說遠(yuǎn)不止是工具那么簡單,但現(xiàn)在也只能這么胡扯了。
“你想要一根魔杖?”嘶啞的聲音里聽不出喜怒,像是在陳述一個荒謬的事實(shí)。
“對!”我立刻點(diǎn)頭,像小雞啄米,“我也想要個魔杖!去給我搞個唄!”
這句話我說得又快又溜,帶著一種天經(jīng)地義的蠻橫,仿佛在讓仆人去給我買個冰淇淋。
“噗——”
我好像聽到了彼得·佩迪格魯?shù)刮錃獾穆曇?。他難以置信地瞪著我,那表情仿佛在看一個主動要求跳進(jìn)火坑的瘋子。
“你、你瘋了?!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他聲音尖利,帶著恐懼的顫音,“魔杖魔杖豈是你說要就能要的?!而且你”
“彼得?!?/p>
冰冷的聲音打斷了彼得·佩迪格魯?shù)捏@叫。
“是!主人!”他立刻像被掐住脖子的雞,噤聲了,但身體還在因?yàn)榭謶侄⑽l(fā)抖。
客廳里再次陷入沉默。那道無形的視線在我身上停留了很久,像是在評估我這個大膽到近乎愚蠢的要求背后,到底藏著什么。是真的無知者無畏,還是另有所圖?
老實(shí)說,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覺得,既然我是個巫師了,那總得有個像樣的裝備吧?赤手空拳面對黑魔頭和他的走狗,這生存難度也太地獄模式了。而且,萬一,萬一我有了魔杖,就能稍微控制那點(diǎn)可憐的魔力了呢?哪怕只能成功施放一個清潔咒,也算是個進(jìn)步,也能稍微提升一點(diǎn)我的“利用價值”,不是嗎?
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反正橫豎都是被軟禁,提個要求又不會死得更快,萬一成了呢?
“奧利凡德”
嘶啞的聲音低沉地吐出一個名字。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奧利凡德?那個著名的魔杖制作人?他居然知道?哦對,他當(dāng)然知道,他自己的魔杖就是從那里買的。
“對角巷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彼得·佩迪格魯。
“主、主人對角巷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算平靜魔法部那些蠢貨還沒意識到您回來了但奧利凡德的店肯定有魔法部的眼線!而且,魔杖選擇巫師,不是隨便買一根就行的!她一個來歷不明的”彼得·佩迪格魯語無倫次地試圖解釋其中的風(fēng)險和困難,冷汗已經(jīng)浸透了他的后背。
“我知道魔杖選擇巫師,蟲尾巴。”嘶啞的聲音打斷了他,帶著一絲不耐煩,“我也不需要你去奧利凡德那里??傆幸恍┮姴坏霉獾那?,能弄到一些‘無主’的魔杖,不是嗎?”
彼得·佩迪格魯?shù)哪樕兊酶与y看,嘴唇哆嗦著,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敢開口。那些“見不得光的渠道”,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去?!?/p>
只有一個字,命令干脆利落。
“主、主人!可是我一個人去太危險了!而且我離開您身邊”彼得·佩迪格魯幾乎要哭出來了,哀求地看著壁爐的方向。
“那就讓她跟你一起去?!?/p>
冰冷的聲音再次做出決定,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什么?!
這次輪到我和彼得·佩迪格魯一起愣住了。讓我也去?去那些“見不得光的渠道”?
彼得·佩迪格魯?shù)谋砬橄袷峭塘艘话僦簧n蠅,驚恐、厭惡、難以置信。
“帶、帶她一起?主人!這太冒險了!她會惹麻煩的!她”
“正好,”嘶啞的聲音打斷了他,似乎帶著一絲奇異的興味,“讓她也見識一下,魔法世界的另一面。看看這塊未經(jīng)雕琢的石頭,在真正的黑暗里,會變成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