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把咖啡廳的玻璃曬成暖金色,孟婷婷盯著手機里的“復(fù)仇者聯(lián)盟計劃”第三版,指甲在“假裝偶遇陸子昂”那行字上摳出小月牙。彩虹獨角獸帆布袋里裝著小葵特制的“失身酒”(其實是rio兌咖啡),以及祁霧東硬塞給她的解酒藥,鋁箔包裝在陽光下泛著銀光。
“記住,眼神要柔,語氣要淡?!逼铎F東坐在對面,黑襯衫領(lǐng)口解開兩顆,露出精致的鎖骨鏈,“就說你在附近散步,順便來嘗嘗新品提拉米蘇?!彼七^菜單,指尖劃過“朗姆酒口味”四個字,“重點是把摻了胃藥的紅酒遞給他——他最近胃潰瘍,看見醫(yī)生開的藥會放松警惕。”
孟婷婷翻了個白眼,指尖摩挲著帆布包上的獨角獸掛件:“知道了知道了,你比我媽還啰嗦?!痹掚m這么說,還是偷偷把“失身酒”換成了祁霧東準備的紅酒,瓶身上貼著“醫(yī)生特調(diào)”的標簽,像模像樣。
咖啡廳的門鈴?fù)蝗豁懫?,陸子昂的雪松香水味先一步飄進來。他穿著定制三件套,懷表鏈在馬甲上晃出細碎的光,正和身邊的秘書說著什么,眼角余光掃過靠窗的位置,忽然頓住。
孟婷婷立刻挺直脊背,嘴角揚起恰到好處的驚訝:“子、子昂?”聲音里帶著刻意的顫抖,手指無意識地絞著桌布,“真巧……”
陸子昂的目光在她褪色的牛仔外套上停留半秒,唇角勾起熟悉的溫柔弧度:“婷婷,好久不見?!彼趯γ孀?,懷表蓋“咔嗒”一聲合上,“聽說叔叔的病情——”
“不用你假惺惺!”孟婷婷慌忙打斷,差點碰倒紅酒杯。她想起祁霧東的叮囑,立刻換上委屈的表情,“我只是來喝杯咖啡……”說著把裝著紅酒的高腳杯推過去,“這個給你,以前你總說我調(diào)的酒太甜。”
陸子昂挑眉接過,鼻尖剛湊近杯口,突然皺眉:“怎么有辣椒味?”
孟婷婷心里“咯噔”一聲。她明明按照祁霧東寫的配方,往紅酒里加了胃藥和蜂蜜,怎么會有辣椒味?低頭看見帆布包拉鏈沒拉嚴,露出半瓶小葵塞進來的“變態(tài)辣辣椒醬”——肯定是早上換包時不小心混進去了!
“我、我也不知道!”她慌忙掏出紙巾,卻帶出包里的防狼噴霧,“啪嗒”掉在桌上,“那個……可能是杯子沒洗干凈?”
陸子昂的眼神瞬間冷下來,手指摩挲著杯沿:“孟婷婷,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沒有!”孟婷婷急得直擺手,帆布包上的獨角獸掛件被扯得歪向一邊,“真的是誤會——”
“先生,需要幫忙嗎?”
祁霧東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他不知何時換上了咖啡廳服務(wù)生的制服,黑色領(lǐng)結(jié)系得一絲不茍,耳釘在燈光下泛著冷光:“這位小姐點的是朗姆酒提拉米蘇,可能誤拿了辣椒調(diào)味瓶?!彼舆^陸子昂手中的酒杯,指尖快速在杯壁上抹了一下,“我重新給您調(diào)一杯?”
陸子昂盯著祁霧東的耳釘,眼神里閃過一絲疑惑:“你是——”
“新來的調(diào)酒師?!逼铎F東轉(zhuǎn)身走向吧臺,背影挺得像根標尺,“小姐,您的提拉米蘇?!彼驯P子放在孟婷婷面前,奶油上用可可粉撒出獨角獸圖案,“小心,朗姆酒放了雙倍?!?/p>
孟婷婷趁機咬了口甜點,朗姆酒的醇香混著咖啡的苦味在舌尖炸開,奶油里還藏著顆藍莓,甜得恰到好處。她突然想起祁霧東說過“陸子昂對朗姆酒過敏”,立刻把盤子推向他:“子昂,你嘗嘗這個,很好吃?!?/p>
陸子昂剛要伸手,祁霧東突然碰倒了糖罐,方糖滾落在他腳邊:“抱歉!”他彎腰撿起,袖口閃過一道銀光——那是孟婷婷設(shè)計的星軌紋身貼,昨天她偷偷貼在他手腕上的。
“不用了?!标懽影和蝗徽酒鹕恚瑧驯砩w連續(xù)開合三次,這是他緊張時的習(xí)慣,“我還有事。”臨走前深深看了孟婷婷一眼,“婷婷,你變了?!?/p>
咖啡廳的門“叮”地關(guān)上,孟婷婷癱在椅背上,額頭全是汗:“差點露餡!多虧你救場……”突然看見祁霧東正在吧臺擦杯子,服務(wù)生制服的袖口短了一截,露出她今早幫他貼的創(chuàng)可貼——剛才推糖罐時不小心劃破的。
“過來?!逼铎F東朝她勾勾手指,從圍裙口袋里掏出個小瓶子,“把這個噴在頭發(fā)上,雪松味太重,他會懷疑?!?/p>
孟婷婷湊近,聞到淡淡的海洋調(diào)香水味:“你連這個都準備了?”噴霧在陽光下形成細小的水幕,落在她卷發(fā)上,像撒了把碎鉆。
祁霧東看著她發(fā)梢的水珠,忽然想起今早幫她別獨角獸胸針時,指尖劃過的柔軟觸感:“記住,下次別帶防狼噴霧和辣椒醬同框?!彼噶酥杆齽偛诺粼谧郎系膰婌F,“陸子昂的秘書上周剛給保安部發(fā)了《防狼噴霧識別手冊》?!?/p>
孟婷婷吐了吐舌頭,把噴霧塞進帆布包最底層:“知道啦,下次帶薄荷糖當武器——咬碎了噴他眼睛!”她忽然看見吧臺上的提拉米蘇,奶油已經(jīng)化了一半,“你什么時候?qū)W會做甜點的?獨角獸畫得比我還丑?!?/p>
祁霧東擦杯子的動作頓了頓:“前女友教的?!彼D(zhuǎn)身看向窗外,陸子昂的賓利車正駛離停車場,“她喜歡吃甜食,說吃甜的能忘記痛苦?!?/p>
孟婷婷看著他的側(cè)臉,耳釘在夕陽下泛著溫柔的光,突然想起他公寓里整齊碼放的咖啡豆,每罐都貼著便簽,寫著“中度烘焙,婷婷專用”。這個總是把心事藏在咖啡香里的男人,此刻說起前女友時,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的天氣。
“那她一定很幸福?!彼嫫鹨粔K化掉的提拉米蘇,奶油沾在唇角,“不像我,總把甜點變成生化武器。”
祁霧東忽然轉(zhuǎn)身,用指尖擦去她唇角的奶油,動作輕得像觸碰易碎的玻璃:“她后來嫁給了陸子昂的表哥?!彼哪粗覆溥^她的下唇,觸感比提拉米蘇的奶油更柔軟,“所以現(xiàn)在,我只給值得的人做甜點?!?/p>
孟婷婷的心跳漏了半拍。她看著祁霧東轉(zhuǎn)身繼續(xù)擦杯子,耳尖卻紅得比桌上的草莓更鮮艷。帆布包里的手機震動,小葵發(fā)來消息:“最新情報!陸子昂今晚要去明珠酒店參加慈善酒會,穿他送你的孔雀藍禮服去!”
她盯著“孔雀藍禮服”五個字,忽然想起那是陸子昂去年生日送的,裙擺綴著三百顆碎鉆,現(xiàn)在正躺在她的衣柜里,吊牌都沒摘。祁霧東說過“不要穿他送的衣服”,可小葵說“越華麗越能刺激他”。
“祁霧東,”她突然站起身,帆布包上的獨角獸跟著晃了晃,“今晚的酒會,我要穿孔雀藍禮服去?!笨匆娝櫭迹盅a充,“就一次,保證不搞砸!”
祁霧東看著她眼里的倔強,忽然想起在天臺看見的場景:她舉著紅酒瓶,對著夕陽說“碎鉆也能拼成新的星星”。他從吧臺下面拿出個盒子,里面是枚銀色的獨角獸發(fā)夾,角上嵌著和他耳釘同款的隕石碎片:“戴上這個,”他幫她別在卷發(fā)上,“如果遇到危險,按發(fā)夾中間的寶石——我會收到信號?!?/p>
暮色中的咖啡廳飄著濃郁的咖啡香,孟婷婷摸著發(fā)夾上的隕石碎片,忽然覺得,這個總是把關(guān)心藏在細節(jié)里的男人,比任何甜言蜜語都更讓人心動。就像他做的提拉米蘇,表面是苦澀的可可粉,底下卻藏著醇厚的朗姆酒和甜蜜的藍莓,層層疊疊,讓人欲罷不能。
這一晚,筒子樓的晾衣繩上,孔雀藍禮服和黑襯衫并排掛著,碎鉆在月光下閃著微光。孟婷婷對著鏡子練習(xí)微笑,獨角獸發(fā)夾在燈光下劃出優(yōu)美的弧線,而祁霧東正在樓下便利店買解酒藥,口袋里還裝著她落下的彩虹獨角獸鑰匙扣——那是她昨天在咖啡廳慌亂中掉的,他悄悄撿了起來。
命運的提拉米蘇陷阱,正在夜色中悄悄發(fā)酵。當孟婷婷踩著高跟鞋走進明珠酒店,當祁霧東換上定制西裝走進宴會廳,當陸子昂的懷表指針指向八點整,一場關(guān)于甜蜜與陷阱的較量,即將拉開新的帷幕。而這一次,摻了辣椒醬的紅酒、畫著獨角獸的提拉米蘇,以及藏在隕石發(fā)夾里的關(guān)心,都將成為這場愛情戰(zhàn)爭中,最動人的注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