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那么善良柔弱,你怎么下得去手,我從不知道,你竟然是這么惡毒的人!”
他滿眼失望的看著我,“幸好你的孩子還能救洛洛的孩子一命,否則你就是死都沒法贖罪。”
我如遭雷擊,下意識摸上肚子。
卻只摸到一片平坦。
裴夜遲皺著眉頭,“醫(yī)生說洛洛肚子里的孩子有脊髓問題,你的孩子剛好能匹配,他是替你贖罪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心胸狹窄又惡毒?!?/p>
我渾身冰冷,“我的孩子在哪里?”
見他不吭聲,我顧不得渾身劇痛,紅著眼掀開被子,
裴夜遲一把拉住我,“你還不能離開,洛洛的情況不穩(wěn)定,還需要你輸血給她?!?/p>
我茫然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像是從沒認(rèn)識過他。
裴夜遲不耐地抿唇,“是你做錯了事,有什么臉鬧?洛洛身體嬌弱就這一個孩子,你以后會有很多孩子。”
“不會有了?!蔽掖驍嗨坝肋h(yuǎn)都不會有了?!?/p>
許是被我眼底的死氣驚到,裴夜遲心頭一緊,軟了臉色正要說什么,
醫(yī)生突然沖了進來,“裴先生,您太太失血過多,再沒有血源就有生命危險了?!?/p>
他瞬間冷下眉眼,“晚晚,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這是你欠洛洛的!”
一群人按著我抽夠了血,又迅速離去。
離去前,裴夜遲施舍般開口,“等洛洛度過危險期,你再去和她磕頭認(rèn)個錯,她那么善良,一定會原諒你的,現(xiàn)在你就留在這里好好反省反省?!?/p>
病房門關(guān)上。
我忍著眩暈,從枕頭下抽出一支錄音筆放在床頭柜上。
隨后拿出抽屜里的證件,起身離開。
醫(yī)院門口已經(jīng)停著接我的車。
我打開手機,發(fā)出最后一條信息,“裴夜遲,我祝你和程洛洛百年好合?!?/p>
發(fā)完,把手機丟進了垃圾桶。
毫不猶豫地上了車。
手術(shù)室外,裴夜遲焦急的來回踱步。
兩個手下氣的口不擇言,“老大,向晚這個女人太惡毒了,先是陷害嫂子泄密,現(xiàn)在又因為報復(fù)嫂子把她推下樓,這次你絕不能這么輕易放過她?!?/p>
“就是,這個女人這么不安分,留著她就是留著一個定時炸彈,指不定哪天又出賣我們幫派。”
裴夜遲緩緩扭頭,臉色陰沉,“那你們想怎么不放過她?”
“要我說,直接殺了一了百了,裝的對遲哥多深情,自殺六次都沒死成,我看這賤人就是裝模作樣?!?/p>
“可不是,既然她那么愛遲哥,我們成全她就是。”
看著手下對我咬牙切齒的憎惡模樣。
裴夜遲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明明他‘活’著的時候,這些兄弟對我尊重有加,一口一個嫂子喊的比誰都大聲。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所有人都把發(fā)泄的槍口對準(zhǔn)了我?
是他‘死’了那刻起,還是他為了包庇程洛洛污蔑我開始?
兩個手下還在喋喋不休,一副只要他開口,立刻就去一槍斃了我的架勢。
前所未有的冰冷竄上背脊,
直到這一刻,他終于后知后覺意識到,
我的處境,全是他一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