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孤兒的我,只身跟著他來到Y(jié)國,在裴家失去了依靠,已經(jīng)是飄零浮萍,誰都能踩一腳。
可他沉溺在程洛洛的溫柔鄉(xiāng),看不見我的痛苦和絕望,任由臟水和污蔑全都倒在我頭上。
他把所有關(guān)心和偏愛都給了程洛洛,自以為是地認(rèn)為,
程洛洛才是失去丈夫的那個人,她才是最可憐,最需要補(bǔ)償?shù)模?/p>
而他和我來日方長,就算現(xiàn)在對不起我,還有無數(shù)的未來能夠彌補(bǔ)。
可那些加諸在我身上實打?qū)嵉膫?,怎么可能是彌補(bǔ)就能當(dāng)做沒發(fā)生的?
想起離開前,我慘白到?jīng)]有一絲血色的臉,
裴夜遲的心口重重一沉,
他突然驚覺,
有些事,一步錯,就已經(jīng)步步錯了。
“老大,只要你說句話,弄死一個女人,輕而易舉,反正向晚也沒和遲哥正式結(jié)婚,根本不算我們的嫂子。”
“沒錯,這種惡毒的賤人根本配不上遲哥,更不配做我們的嫂子,我們只認(rèn)洛洛一個大嫂?!?/p>
“都給我閉嘴?!迸嵋惯t冷著臉怒吼,“誰要是敢動晚晚一根毫毛,老子第一個殺了他,你們給我記住,這輩子,晚晚都是阿遲的老婆,就是你們的大嫂,誰要是敢再對她不敬,就給我滾出幫派?!?/p>
兩個手下對視一眼,嚇得大氣不敢出。
“老公?!?/p>
程洛洛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推出來,哭的滿臉是淚,
“我只是想去安慰晚晚,沒想到她會這么狠心要把我推下樓,她說,恨不得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立刻去死。”
“不會的?!迸嵋惯t下意識反駁,“晚晚她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誤會?!?/p>
“她就是個賤人!”見他維護(hù)我,程洛洛的眼底滿是不甘,“她親口對我說,她老公死了,就要勾引你把你搶走,只有弄死我和孩子,她才能霸占你,她就是個水性楊花的蕩婦?!?/p>
“住口?!?/p>
他‘死’了的這幾個月,我有沒有勾引他,他一清二楚。
六次自殺,全是我絕望到心如死灰的證明。
這么愛他的我,怎么可能會去勾引自己的大伯哥。
裴夜遲眉頭緊鎖,看著程洛洛臉上毫不掩飾的怨毒,突然覺得無比陌生。
這還是那個善良脆弱,連說句話都不敢大聲的大嫂嗎?
一股無言的厭惡和憤怒襲上心頭。
裴夜遲的眼底漸漸浸出寒意,“阿遲死后,晚晚連話都沒和我說過幾句,處處回避著我,她為了阿遲自殺六次,如果不是我和媽極力搶救早就沒了命,她從沒說過你一句壞話,還為你擋了數(shù)次災(zāi),你作為大嫂,沒有安慰過一句就算了,竟然還有臉污蔑這么善良的她,你才是真的惡毒!”
說完,他整個胸腔都在震蕩。
是啊,明明他那么了解我,知道我再狠,也不可能去傷害人命。
可他怎么就信了程洛洛的鬼話。
為了這么一個虛偽自私的女人,害我被砍了一只手,失去了孩子,還抽了那么多血。
想起我如一灘死水的眼神,以及那句“不會再有孩子,永遠(yuǎn)都不會再有了?!?/p>
裴夜遲突然心如擂鼓,恐慌的情緒像是無形的藤蔓,勒的他幾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