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降臨,城市的霓虹燈在窗外閃爍,陳竟坐在昏暗的房間里,面前是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背后用線畫著三和七。照片上的男人穿著老舊的實驗服,眼神堅毅而深邃,手里握著一本布滿灰塵的筆記本。這那是他父親年輕時的模樣。照片的邊緣已經(jīng)起了毛邊,但依然能清晰地看到父親眼中的光芒——那是一種執(zhí)著于研究、不顧一切探索真理的眼神。
陳竟的手指輕輕撫過照片,仿佛能感受到照片上殘留的父親的氣息。他的記憶突然回到了那個改變一切的夜晚:十三歲那年,父親在實驗室里度過了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最終因為過度投入研究而選擇了結(jié)束生命的方式。
那個畫面永遠刻印在他的腦海中:深夜里的實驗室,慘白的日光燈管發(fā)出刺眼的光芒,父親站在實驗臺前,手中握著一把鋒利的手術(shù)刀。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所控制。
“爸...”陳竟低聲呢喃,喉嚨發(fā)緊。他記得當時自己試圖阻止父親,但那些混亂的日子就像一場噩夢,讓他不愿意再次回想起來。但是這幾天的怪異,陳竟知道他需要直面也要解決這個困擾了自己整整十年的謎團:父親究竟在研究什么?為什么會讓他的生活變得如此詭異?
第二天一早,陳竟就收拾好了行李。臨走前,他看了一眼公司對面的咖啡館——那個總是坐在窗邊的女人依然在那里。她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朝他微微一笑。
火車緩緩駛離站臺,陳竟望著窗外飛速后退的景色,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這次回家不僅僅是為了尋找答案,更是為了給自己一個結(jié)束——十四年了,他也始終無法釋懷父親的選擇。
下午五點,車子到站了,陳竟下車打了個的到了家。
老家的老房子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住,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息。陳竟打開門的一瞬間,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混合著塵土和霉味的空氣。墻紙因為年久失修已經(jīng)剝落,露出下面斑駁的水泥墻面。
“果然是老房子的味道...”他輕聲說了一句,隨即快步走向二樓——那個裝滿了父親遺物的行李箱就放在那里。
箱子上積滿了灰塵,陳竟用袖子擦了擦,才看到了箱鎖。他記得這把鎖是父親生前一直帶著在身上的,即便是在臨終前的那個夜晚,他也只知道緊緊攥著鑰匙不放。
手指觸碰到鎖孔的瞬間,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涌上心頭。陳竟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箱子。
箱子里的東西讓他震驚不已:除了那本早已翻閱得發(fā)舊的筆記本,還有一些看似普通的紙張,上面畫滿了各種各樣的線條——有的粗獷有力,像是暴風雨中的閃電;有的纖細柔美,如同初春的新芽。
更讓陳竟意外的是,在箱子最底層,他還發(fā)現(xiàn)了幾卷膠片和一些零散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物大多模糊不清,只有那個穿著實驗服的男人顯得格外清晰,仿佛在照片中凝視著某個未知的遠方。
“這些...到底是什么?”陳竟喃喃自語,將手中的筆記本輕輕翻開。扉頁上的字跡依稀可辨:《關(guān)于“線”的研究》。
他的手指微微發(fā)抖——這本筆記竟然從他父親大學(xué)時代就開始記錄,里面的每一筆、每一劃都充滿了對"線"的癡迷與追求。
在翻閱的過程中,陳竟逐漸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人的事實:父親的研究并非單純的數(shù)學(xué)或物理領(lǐng)域的內(nèi)容,而是涉及到一種更為玄妙的...存在。那些線條不僅僅是簡單的幾何圖形,更像是某種神秘的能量流動軌跡。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筆記的最后幾頁,父親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他的文字開始變得混亂,筆跡也逐漸扭曲變形,仿佛在書寫的過程中受到了某種外界力量的影響。
此時書中掉出了一封信,信紙從書中滑落的那一刻,他的手指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那是一種奇異的感覺,仿佛不是他在碰觸信紙,而是信紙在主動迎合他的指尖。當他展開信紙的瞬間,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飄來,像是多年未見的老茶,又帶著一絲甜膩——這是父親最愛喝的鐵觀音的味道。
“陳竟,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二十七歲了吧?”
他默念著這句話,感覺喉嚨發(fā)緊。父親的字跡依稀可辨,卻仿佛隔著一層薄霧,怎么也看不真切。那些模糊的筆畫像是一條迷路的線,正在尋找通往另一個維度的出口。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爸爸已經(jīng)不在了?!?/p>
陳竟的手指輕輕撫過這幾個字,紙張下陷的地方依然清晰可見——那是父親在寫下這句話時用的力道太大,幾乎要將紙張戳穿。他記得很清楚,父親臨終前的樣子:因為失血過多慘白的臉色、渙散的瞳孔,還有那只緊緊攥著鑰匙的手。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爸爸,其實我不該把你卷入這個世界的,也不對,或許就是你帶我進入這個世界的吧,你注定要去經(jīng)歷這些的?!?/p>
這句話讓陳竟愣住了。他一直以為是自己誤入了父親的秘密世界。
“你知道一根一維的線能折疊宇宙么?皮亞諾曲線,大數(shù)學(xué)家希爾伯特線,科赫曲線這些等等萬物的終極密碼。這就是被譽為宇宙終極秘密的分析在三維空間中所帶來的那個不萬物?!?/p>
信紙上的文字突然變得狂放不羈,像是父親生前最后的瘋狂。
書房里充滿了濃郁的木頭香氣和淡淡的墨水味,空氣中飄蕩著一層細小的灰塵,在陽光透過紗窗灑下的光束中緩緩起舞。陳竟記得很清楚十四年前父親死亡的前一天,他站在門口,看著父親在書桌前忙碌的背影: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一疊泛黃的紙張,眉頭微蹙,仿佛在思考什么重要的問題。
“這是給你的?!备赣H突然轉(zhuǎn)過身來,手中握著一個普通的鐵質(zhì)鑰匙。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在鑰匙表面投下斑駁的光影,那些光影在他眼中顯得格外刺眼而又神秘。
“這是什么?”年幼的他天真地問道。
父親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蘊含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情感。那目光讓陳竟感到不安,卻又莫名地覺得溫暖。
現(xiàn)在想來,那時的父親已經(jīng)預(yù)感到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而這場注定的相遇,從父親寫下那封神秘信件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開始了。
“皮亞諾曲線?希爾伯特線?科赫曲線?”
他輕聲重復(fù)著這些陌生的名字,仿佛在念誦某種古老的咒語。這三個名字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就像一串神秘的密碼,等待著他去破譯。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那把普通的鐵質(zhì)鑰匙,腦海中浮現(xiàn)出父親說過的那句話:“你帶我進入這個世界。”
“什么世界?”他喃喃自語,眉頭緊鎖。
房間里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戶灑進來,在書桌上投下一片昏黃的光斑。陳竟望著那些信紙,突然發(fā)現(xiàn)最上面的一封信紙上似乎有什么不對勁——那是一張泛黃的信箋,右上角用鋼筆寫著一個陌生的名字:蔣一安。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張信紙。信紙上工整的字跡映入眼簾:
“親愛的蔣一安,”
看到這里,陳竟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他不知道為什么會對這個陌生人產(chǎn)生好奇,也許是因為這個名字讓他感到一絲親切感。他繼續(xù)往下看:
“我知道你一定會找到這封信。有些事情,我必須告訴你。關(guān)于那個世界......”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陳竟莫名的緊張,那種幾乎窒息的壓迫感,讓他感到不安。
“咚咚。”
敲門聲響起,緊接著便是鑰匙轉(zhuǎn)動鎖孔的聲音。
陳竟的心跳如擂鼓般響亮,他迅速將信紙塞回書籍原處,快步走到書桌前將書放進行李箱。就在剛裝好的那一刻——門打開了。
一個身影推門而入,高大的身影在夕陽下投下一地陰影。陳竟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來人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領(lǐng)口立起,遮住了大半張臉。他戴著一副墨色太陽鏡,只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睛。
“好久不見,小陳?!?/p>
低沉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傳來,帶著一股令人不適的氣息。
陳竟的心跳漏了一拍。這個聲音——他在哪里聽過?他的名字是?
來人緩緩摘下太陽鏡,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那是一張極其英俊卻讓人感到不寒而栗的臉,因為從他的臉上一道貫穿的疤痕猙獰的覆蓋著,一雙銳利的眼睛黑的沒有眼白,彷佛能見到深淵。
“我是李維。”
他說著,在書桌前站定。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發(fā)出"咚咚"的聲響:“線不是畫在紙上的,它們...在呼吸?!?/p>
陳竟的后背抵上冰涼的書架。李維的指尖劃過桌面,一道銀光閃過——父親散落的草稿紙突然立起,那些凌亂線條竟自主連接成莫比烏斯環(huán)的形狀,懸浮在空中緩緩旋轉(zhuǎn)。
“歡迎來到真實的世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