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玄急匆匆地沖回小巷,額頭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他顧不得擦拭,先蹲下身查看黑馬的傷勢,從懷里掏出剛買的金瘡藥,小心地敷在馬腹那道猙獰的鞭痕上。
“馬兒,忍著點(diǎn)……”他低聲安撫,手指輕輕按壓藥粉。
令他驚訝的是,黑馬竟只是微微合上眼,傷口處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蠕動著,仿佛有什么力量在修復(fù)它的身體。
“這馬……不簡單啊。”洛玄瞇了瞇眼,但現(xiàn)在沒時間多想。
「熵:開啟輔助計算!」
他迅速攤開買來的材料——硫磺、硝石、木炭,按照15:3:2的比例,用石塊搗碎、研磨、混合。他的動作嫻熟,精確計算。
“再加點(diǎn)紅糖,可以提高爆速……”他低聲自語,手指飛快地攪拌著混合物。
最后,他小心翼翼地打開迷魂散的瓶子,屏住呼吸,輕輕扇動瓶口的氣味。一股強(qiáng)烈的眩暈感瞬間襲來,他趕緊偏開頭,咧嘴一笑:
“老二這藥,勁兒真大!”
毫不猶豫,他將整瓶迷藥倒進(jìn)瓦罐,再用油紙和麻繩密封,插入火繩。一顆粗糙但致命的土制炸彈,就此完成。
他掂了掂瓦罐,估算著重量,嘴角揚(yáng)起一抹冷笑:
“三公斤……差不多一公斤TNT的當(dāng)量,再加上迷藥,夠他們喝一壺的?!?/p>
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僵住了。
“等等,這當(dāng)量會不會太大?足夠炸翻一條街了,萬一炸塌客棧,杜大哥豈不是……”
“他咬了咬牙,眼神一狠。
“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緊!”
黑馬此時已經(jīng)站起身,傷口雖未痊愈,但已不再流血。它低嘶一聲,用頭輕輕蹭了蹭洛玄的肩膀,似乎在催促。
洛玄翻身上馬,拍了拍它的脖頸,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抱緊瓦罐,目光堅定地望向客棧方向。
“走,馬兄,咱們?nèi)グ讯糯蟾鐡尰貋?!?/p>
此時客棧二樓的房間中。
杜云天像條滑不溜手的泥鰍,在被封靈鎖捆成粽子的情況下,愣是在床上滾來滾去,愣是沒讓孫曉月得手。
"你給我——老實(shí)點(diǎn)!"孫曉月咬牙切齒,騎在他腰上,雙手死死拽著他的褲腰帶。
"傻丫頭你摸哪兒呢!"杜云天一個鯉魚打挺,赤腳直接蹬在她臉上,"啪"的一聲,鞋底印子清晰可見。
孫曉月跌坐在地,氣得渾身發(fā)抖,指甲在地板上刮出幾道深深的痕跡。
“杜!云!天!”她咬牙切齒,眼中怒火幾乎要噴出來。
這時,門外傳來小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聲音:“仙、仙人,您要的酒……”
孫曉月猛地拉開門,一把奪過兩壇烈酒,“砰!”地一聲甩上門,震得門框嗡嗡作響。
小二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這仙人辦事……比土匪還兇啊。”
樓下,孫龍和孫虎悠哉地喝著茶,桌上已經(jīng)堆了兩大壺空茶壺。
“小姐這都折騰多久了,還沒成事?”孫龍咂咂嘴,有些無奈。
孫虎老神在在地抿了口茶,搖頭道:“年輕人嘛,總得有個過程?!?/p>
掌柜的站在一旁,看著被炸得只剩半扇的大門,又抬頭望向二樓不斷傳來“咚咚”撞擊聲的天字號房,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這生意……真是越來越難做了。”
忽然兩人耳朵微動外面?zhèn)鱽砹岁囮囻R蹄聲!
房間里,孫曉月脫去外衣,露出雪白的藕臂,直接撲向杜云天。兩人在地上翻滾糾纏,杜云天死死拽著自己的褲腰帶,誓死不從。
“給我喝!”孫曉月一手掰著他的嘴,一手舉起酒壇就往他嘴里灌。
“我不!死也不喝!”杜云天拼命掙扎,酒液灑得滿地都是,整個房間彌漫著濃烈的酒香。
孫曉月急了,眼神一狠,直接掄起酒壇——“砰!”
杜云天腦袋一歪,當(dāng)場暈了過去。
孫曉月喘著粗氣,看著終于安靜下來的杜云天,嘴角揚(yáng)起一抹得意的笑。
“早這么簡單,何必費(fèi)那么大勁?”
她一把拖起昏迷的杜云天,扔到床上,開始解自己的衣帶,臉頰泛起紅暈,輕聲呢喃:“杜哥哥……我們終于要……”
就在她俯身準(zhǔn)備親吻杜云天時——
“噠噠噠!”清脆的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
緊接著,樓下傳來孫龍孫虎的怒喝:“什么人?!”
只見洛玄策馬向其沖來!
掌柜和小二見情況不對直接鉆到了柜臺下。
孫龍孫虎身上肌肉繃緊,隨時準(zhǔn)備戰(zhàn)斗!
馬上的洛玄點(diǎn)燃了手中土炸彈,隨即將其向客棧拋了出去。
炸彈在距離客棧門口處轟然炸響!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驟然炸響!
橙紅色的火浪沖天而起,門窗瞬間被撕碎,二樓地板寸寸崩裂,整座客棧在烈焰中轟然倒塌!
孫曉月倉促撐起靈氣護(hù)盾,但仍被沖擊波狠狠掀飛,連帶著昏迷的杜云天一起,被炸出客棧之外!
“轟隆——!”
整座客棧在火光中坍塌,煙塵沖天而起。
孫龍孫虎首當(dāng)其沖,兩人雖及時施展護(hù)體法術(shù),但仍被狂暴的沖擊波掀飛,重重撞進(jìn)身后的磚墻里,硬生生嵌出兩個人形凹坑。
“咳……咳咳!”孫龍吐出一口黑煙,原本整齊的發(fā)髻炸成了蓬松的爆炸頭,臉上黑一塊白一塊,活像被雷劈過的枯木。
孫虎更慘,衣袍被燒得只剩幾縷布條掛在身上,他顫巍巍地從墻里拔出自己,低頭一看——
“我……我的眉毛呢?!”隨即昏倒了過去。
掌柜和小二剛從廢墟里爬出來,渾身焦黑,衣服破爛得像是被野狗撕過。兩人還沒站穩(wěn),就吸入了空氣中彌漫的迷藥,眼睛一翻,“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口吐白沫。
“這藥……勁兒真大……”小二暈過去前,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
黑馬載著洛玄停在廢墟前,少年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杰作”——
客棧徹底成了瓦礫堆,火苗還在噼啪燃燒,斷木殘梁時不時“咔嚓”一聲垮塌。
“好像……真的做過頭了……”洛玄嘴角抽了抽,額頭滲出一滴冷汗。
黑馬打了個響鼻,甩了甩鬃毛,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
突然,一陣風(fēng)吹過——
一條鮮艷的紅色褲衩從天而降,飄飄蕩蕩,最后“啪”地糊在了洛玄臉上。
洛玄:“……”
黑馬:“……”
遠(yuǎn)處,廢墟里傳來孫曉月氣急敗壞的尖叫:
“杜!云!天!你給老娘回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