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月從冒著煙的廢墟里緩緩爬起,發(fā)髻炸開,滿臉焦黑,活像剛從灶臺里鉆出來的夜叉。她“呸”地吐出一口灰,抬手拍滅頭發(fā)上跳動的火苗,一雙猩紅的眼睛死死盯住前方——
杜云天正撅著屁股,像只被烤糊的竹鼠一樣栽在瓦礫堆里,全身烏黑,唯獨(dú)兩瓣屁股白得晃眼。他艱難地拱動著,被封靈鎖捆住的身子活像條大青蟲,一邊扭一邊哀嚎:
“這瘋丫頭怎么還沒暈?!”
“杜——云——天——!”孫曉月嘶吼著抽出龍鱗鞭,搖搖晃晃地追了上去。迷藥的藥效讓她腳步虛浮,但執(zhí)念硬是撐著她沒倒下。
杜云天渾身一僵,緩緩回頭,正對上孫曉月那要吃人的眼神。
"嘶……"他倒抽一口涼氣,立刻開始拼命蠕動,"救、救命啊——!"
“啪!”
一鞭抽歪,在杜云天旁邊的地上炸開一道裂痕。
“嘶——!”杜云天頭皮發(fā)麻,拼命蛄蛹著往前爬,“洛玄!你再不來你大哥屁股就沒了!”
孫曉月眼神發(fā)直,機(jī)械地?fù)]舞著鞭子。
“啪!”——抽碎了半截斷墻。
“啪!”——掀飛了一只破鞋。
孫曉月腳步虛浮,顯然是迷藥影響了她的行動,但手中的鞭子卻一下比一下狠:"你……還敢跑……"
話音未落,“咻”的一聲,龍鱗鞭突然拐了個彎,精準(zhǔn)命中他的左臀!
“嗷——!瘋丫頭!你抽哪兒呢?!" ”杜云天慘叫一聲蹦起來,落地時差點被鎖鏈絆個狗吃屎,“你他媽瞄準(zhǔn)的是吧?!”
孫曉月露出猙獰的微笑:“打、打中了……”
黑馬載著洛玄沖進(jìn)廢墟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荒誕的場景——
孫曉月?lián)u搖晃晃地追著杜云天,活像話本里的僵尸;杜云天則在地上瘋狂蠕動,屁股上還有幾道鮮紅的鞭痕,嘴里還在不停嚎叫。
“洛玄:"……"
黑馬:"……"(馬臉嫌棄)
"杜大哥!"洛玄回過神來,趕緊翻身下馬,抽出短刀沖向杜云天,"我來救你!"
孫曉月猛地轉(zhuǎn)頭,血紅的眼睛瞪向洛玄:"小、畜、生——!"
她抬手就要揮鞭,卻因迷藥作用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杜云天趁機(jī)滾到洛玄腳邊,急吼吼道:"快!砍鎖鏈!"
洛玄手起刀落——
"鏘!"
刀刃崩了個口子,鎖鏈紋絲不動。
杜云天:"……你這刀是豆腐做的嗎?!"
洛玄:"……地攤買的。"
孫曉月已經(jīng)穩(wěn)住身形,龍鱗鞭再次揚(yáng)起。
千鈞一發(fā)之際,黑馬突然沖過來,一蹄子踹在孫曉月背上,直接把她踢飛出去,"砰"地撞進(jìn)一堆瓦礫里。
杜云天目瞪口呆:"馬兄……威武!"
洛玄趕緊扶起他:"先逃再說!"
瓦礫堆里傳來孫曉月歇斯底里的尖叫:
"杜云天——!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抓回來——?。?
杜云天渾身一抖,手緊緊捂著屁股。
忽的孫曉月頭頂?shù)膹U墟發(fā)出了吱嘎的響聲,她緩緩抬起頭,只見那廢墟就要砸下。
瞳孔里倒映著轟然墜落的斷梁。迷藥帶來的麻痹感讓她的四肢如灌鉛般沉重。
"傻丫頭快躲開!"杜云天的吼聲撕破煙塵。
她望著那個拼命朝自己沖來的身影,忽然露出解脫般的微笑,緩緩閉上眼睛。
"馬兄助我!"杜云天暴喝一聲。黑馬揚(yáng)蹄重?fù)?,少年頓時如離弦之箭撞向?qū)O曉月。在斷梁砸落的剎那,金銀鎖鏈迸發(fā)出刺目光芒。
"轟!"
杜云天用脊背硬生生扛住坍塌的屋架,鮮血順著下巴滴在孫曉月蒼白的臉上。少女睫毛顫動,睜眼時正對上那雙帶血卻含笑的眼睛。
"傻丫頭......"他聲音沙啞,"我怎么可能......真看著你死......"
孫曉月指尖發(fā)顫,觸碰到封靈鎖的機(jī)關(guān),"咔嗒"一聲,鎖鏈應(yīng)聲脫落。
"為什么......"她淚水滾落,"明明拒絕我......卻還要......"
杜云天咳著血笑道:"因為......我是你大哥啊......"
孫曉月眼角帶淚口中呢喃道:“你還是這么傻,可我就是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傻傻的你!”
手指劃過束縛在杜云天身上的鎖鏈,鎖鏈瞬間滑落在地!
洛玄珊珊來遲想要幫忙,杜云天身上青筋暴起!他對洛玄大喊道:“快把曉曉先拖出去!”
見孫曉月已經(jīng)安全,廢墟下的杜云天突然暴喝:"劍來——!"
"錚!"
一道青光破開瓦礫,寶劍呼嘯著落入他手中。杜云天渾身肌肉繃緊,劍鋒迸發(fā)出刺目寒芒——
"青鋼影·斷岳!"
劍光如虹,壓在他身上的廢墟瞬間四分五裂!杜云天拄著劍單膝跪地,喘息著抹去嘴角血跡。
孫曉月被洛玄安置在了空地之上,少女的紅發(fā)在風(fēng)中飄舞,宛如熄滅的火焰。
"她只是昏迷了。"洛玄檢查后松了口氣,突然瞪大眼睛,"等等!杜大哥你的背......"
杜云天背后衣衫盡碎,猙獰的傷口深可見骨。他卻渾不在意地擺擺手:"皮外傷......先離開這里......"
杜云天正要轉(zhuǎn)身離開,余光忽然瞥見孫曉月腰間晃動的金紋儲物袋,眼中精光一閃。
"洛玄!"他壓低聲音,朝昏迷的孫曉月努了努嘴,"把她腰上那個繡著金線的袋子順走!"
洛玄一愣:"這......不太好吧?"
"傻小子!"杜云天齜牙咧嘴地揉著后背的傷,"咱們的盤纏全在客棧炸沒了,總得找補(bǔ)點路費(fèi)!"
洛玄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解下了孫曉月的儲物袋。杜云天又指了指不遠(yuǎn)處同樣昏迷的孫龍孫虎:"那兩個也別放過!"
不一會兒,洛玄捧著三個鼓鼓囊囊的儲物袋回來,另一只手里還拎著條熟悉的紅褲衩。
"杜大哥......"他憋著笑,"你的......呃......戰(zhàn)袍。"
杜云天這才想起自己還光著屁股,老臉一紅,趕緊搶過褲衩套上。黑馬在一旁打了個響鼻,馬眼里滿是嫌棄。
洛玄回頭望了眼廢墟中昏迷的孫家兄妹,小聲嘀咕:“我們這樣……算不算土匪啊?”
“這叫戰(zhàn)利品!”杜云天義正辭嚴(yán),忽然身子一歪,“哎喲……洛玄你扶著我點,我傷口疼……”
走走走!"杜云天翻身上馬,疼得"嘶"了一聲,"等那瘋丫頭醒了......"
話音未落,遠(yuǎn)處廢墟里傳來一聲微弱的呻吟。兩人頓時汗毛倒豎。
黑馬二話不說,撒開蹄子狂奔。
廢墟中,只留下:
- 一個炸成鳥窩頭的少女在廢墟中抽搐。
- 兩個被扒得只剩里衣的壯漢嵌在墻里。
- 以及客棧掌柜和小二躺在地上吐著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