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硯舟沒搭理那些圍觀的人，壓低聲音對老人說："您看，我都發(fā)毒誓了。您這腿傷得不輕，再不治真要落下病根。"
老人將信將疑地打量著他，干裂的嘴唇哆嗦著："可、可老漢實在沒錢..."
"說了不要錢！"蕭硯舟一擺手，轉(zhuǎn)頭看向那個書生，"這位兄臺，你來做個見證。我蕭硯舟今日純粹是想幫這位老人家，絕無半點惡意。若我有半句虛言，你盡管去衙門告我。"
書生愣了一下，沒想到小侯爺會突然點到自己。
他猶豫片刻，還是上前一步，拱手道："老人家，小生可以作證。若...若小侯爺真能說到做到，倒也是件善事。"
老人渾濁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游移，終于顫巍巍地點了點頭："貴人既然這么說...老漢、老漢就信您一回..."
蕭硯舟松了口氣，伸手扶住老人："這就對了。來，我先帶您去看大夫。"
老人虛弱地問道："貴人...為何要幫小老兒？"
蕭硯舟笑了笑："誰還沒個難處呢。"
這話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前世他經(jīng)常對社區(qū)老人說同樣的話，沒想到穿越了還是改不了這習(xí)慣。
他攙著老人往前走，心里盤算著：這任務(wù)總算有點眉目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系統(tǒng)突然在他腦海中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警告！檢測到宿主存在投機取巧心理！善意純度不足30%，本次救助無效！"
"什么？！"蕭硯舟差點跳起來，"老子都把人救了，怎么就不算數(shù)了？"
系統(tǒng)冷冰冰地回應(yīng)："宿主救助動機不純，僅將受助者視為任務(wù)工具。溫馨提示：若下次再犯，將扣除24小時壽命作為懲罰。"
蕭硯舟頓時像被潑了盆冷水，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媽的..."他低聲咒罵，不得不重新調(diào)整心態(tài)。
看來這系統(tǒng)比他想象的更精明，想要蒙混過關(guān)是不可能的了。
老者見蕭硯舟的臉色僵硬，不安的說道：“貴人，要不還是讓老漢自己走吧？”
“老伯，你可千萬別多想！”
蕭硯舟一激靈，他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救人上。
不住的在心里念叨：老人家不容易啊，自己養(yǎng)著個小孫女，現(xiàn)在受傷了，既然遇到了就要幫一把。
我是真心的，絕對不敷衍。
他扭頭吼道，"趙四！去找輛板車來！再請個大夫！"
趙四一臉嫌棄地站在遠(yuǎn)處："小侯爺，這種賤民..."
"再嗶嗶信不信我抽你？"蕭硯舟瞪眼，"趕緊的！"
趙四被他的氣勢嚇住了，小跑著去辦事。
系統(tǒng)提示音適時響起："叮！檢測到宿主心態(tài)轉(zhuǎn)變，善意純度提升至65%，請繼續(xù)努力。"
蕭硯舟苦笑一聲，心想這系統(tǒng)簡直比班主任還嚴(yán)格。
他輕輕扶著老者，盡量不碰到他的傷口，同時在心里默念："老頭兒，你可千萬撐住啊..."
蕭硯舟輕聲安撫："堅持一下，大夫馬上就來。"
四周的百姓都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剛才過去的是陳大人的馬車..."
"噓，小聲點，別惹禍上身。"
"可憐這老頭，被抽了一鞭子不說，還差點被碾死..."
“嗨，那些當(dāng)官的，誰在乎咱們這樣的人。”
這些話語清晰地傳入蕭硯舟耳中，讓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這世道..."蕭硯舟在心里暗嘆。
他這才真切體會到，在這個等級森嚴(yán)的古代社會，底層百姓的命有多賤。
老者突然咳嗽起來，一口血沫子噴在蕭硯舟的錦袍上。
周圍立刻響起一陣驚呼，人群又往后退了幾步。
"完了，小侯爺怕不是要打死他！"
蕭硯舟充耳不聞，掏出帕子輕輕擦去老者嘴角的血跡。
他注意到老者的手粗糙得像樹皮，指甲縫里全是黑泥，手腕上還有被鐵鏈磨出的舊傷疤。
"老伯，堅持住，大夫馬上就到。"他低聲安慰道，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了幾分。
系統(tǒng)提示突然響起："叮！檢測到宿主產(chǎn)生共情心理，善意純度提升至75%。"
蕭硯舟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真正的善事，不是高高在上的施舍，而是能設(shè)身處地為他人著想。
不一會兒，趙四帶著輛破板車回來了，后面還跟著個背著藥箱的中年人。
大夫一看傷者是個老乞丐，臉色立刻難看起來："小侯爺，這...？"
"少廢話，趕緊治！"蕭硯舟厲聲道，"用最好的藥，錢我出！"
大夫和趙四交換了個詫異的眼神，但還是照做了。
診斷完畢："老丈腿骨斷了，背部皮肉傷，加上長期挨餓，氣血兩虧。要不是及時救治，怕是熬不過今晚。"
蕭硯舟松了口氣："多謝大夫。趙四，給大夫拿十兩銀子診金。"
趙四一臉肉疼："小侯爺，咱們錢..."
"讓你拿就拿！"蕭硯舟瞪眼。
趙四掏銀子時手都在抖——這可是普通人家半年的開銷?。?/p>
"叮！系統(tǒng)檢測到宿主行為。"機械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花費超額診金救治貧民，善意純度90%。"
蕭硯舟心頭一喜，但表面上仍保持著嚴(yán)肅："趙四，你跟著大夫去抓藥。"
"小、小侯爺..."趙四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這老乞丐..."
"怎么？本少爺?shù)脑挷还苡昧耍?蕭硯舟瞇起眼睛，質(zhì)疑道。
“是，小侯爺?！?/p>
趙四嚇得一個激靈，連忙攙扶老者，旁邊的書生也一起跟著去做見證。
圍觀的百姓們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哎喲，小侯爺居然舍得花十兩銀子救個老乞丐？"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我瞧著倒像是真心的..."
"噓...小聲點，誰知道他又有什么壞心思.."
送老人去醫(yī)館后，蕭硯舟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侯府。
一進(jìn)房門，他就癱在太師椅上，渾身像散了架似的疼，就這一趟，可要了他的老命了。
"系統(tǒng)？"他在心里試探著呼喚，"這算完成任務(wù)了吧？"
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回應(yīng)。
蕭硯舟皺起眉頭，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扶手。
難道出了什么岔子？他明明救了人，還花了那么多銀子...
他瞥了眼系統(tǒng)界面上的任務(wù)倒計時：15小時34分鐘。
天色漸暗，燭火搖曳。
蕭硯舟等得心焦，身上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
這是天要亡我啊，他看著倒計時不停的縮短：
剩余：10小時15分鐘
剩余：8小時32分鐘
就在他快要沉不住氣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小侯爺，"趙四站在門外，聲音里帶著疲憊，"那老乞丐的傷包扎好了，藥也喝了，按您的吩咐安置在醫(yī)館觀察了。"
蕭硯舟猛地坐直身子："他可好些了？"
"大夫說沒大礙，就是..."趙四猶豫了一下，"那老頭一直念叨要謝恩公..."
“行吧，明日找時間去看看。沒事，你就先下去吧?！?/p>
“是，小侯爺！”
話音未落，蕭硯舟腦海中突然響起"叮"的一聲清脆提示音。
他長舒一口氣，獎勵終于來了，可嚇?biāo)览献恿恕?/p>
"叮！救助孤寡老人任務(wù)完成評估： 善意純度：92%（極高） 影響程度：挽救生命（重大） 綜合判定：完美通過！"
"獎勵發(fā)放：
1. 續(xù)命丹一枚（可續(xù)命48小時）
2. 病痛減輕80%（立竿見影）
3. 氣運值+10（下次行善將更容易觸發(fā)機緣）"
一顆碧綠如玉的藥丸憑空出現(xiàn)在掌心，散發(fā)著沁人心脾的藥香。
系統(tǒng)適時補充道："溫馨提示：氣運值越高，遇到需要幫助的人幾率越大，完成任務(wù)也會更順利哦~當(dāng)前剩余任務(wù)：2/3。請宿主再接再厲！"
抬手迫不及待地吞下藥丸，頓時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潰爛的傷口不再火辣辣地疼，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原來要確認(rèn)受助者真的得救才算..."他恍然大悟，隨即又皺起眉頭，"還剩兩件善事，不過這次多了兩日的時間。"
窗外，一輪新月爬上枝頭，清冷的月光灑在庭院里，為院中那株老槐樹鍍上一層銀輝。
蕭硯舟站在窗前，白日里那種欲生欲死的痛楚消失無蹤，就連這些年縱情聲色留下的虛弱感也一掃而空。
他試著活動身體，只覺四肢百骸充滿力量，關(guān)節(jié)靈活得仿佛回到了少年時期。
胸口常年郁結(jié)的悶痛消散殆盡，呼吸間盡是清爽。
更令他驚訝的是，往日因縱欲過度而時常發(fā)虛的手腳，此刻竟有種說不出的輕快有力。
"系統(tǒng)，牛逼！"
他握了握拳，感受著久違的力量在體內(nèi)流淌。
這一刻，他信心倍增。
七天之內(nèi)，他還得再做兩件善事，否則就得再死一次。
他轉(zhuǎn)身走向書桌，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大字："紈绔自救指南"。
下面又添了一行小字："第一條：先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