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那本消失的脈案,為何會出現(xiàn)在幻月宮?
他目光閃躲,不敢有絲毫停留,匆匆躬身退下。
沈玉嬈用余光捕捉到了他神色間微妙的變化,心中不禁想起枕下外祖父留下的那本脈案。
似乎一條隱秘的線索浮了出水面。
她神色未動,卻悄然向云苓遞了個眼色,云苓心領(lǐng)神會,立刻緊隨其后跟了出去。
而玄冥帝前朝很多事要處理,還需與太醫(yī)共同商議沈玉嬈的治療方案。
他輕輕拍了拍沈玉嬈的后背,語氣中滿是不舍:“嬈兒先好好休息,朕晚上再來陪你。”
沈玉嬈心中一緊。
生怕他現(xiàn)在離開,會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暗中調(diào)查外祖父的案子,從而得罪了容妃和丞相府。
盡管玄冥帝口口聲聲說從未喜歡過容妃,可畢竟那也是后宮三千中他寵過的女人。
她怎會輕易相信,男人這種只憑下身思考的生物呢?
于是,她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頸,
“阿修...“芙蓉面上泛起嬌紅,“不要走好不好?!奥曇粲周浻峙?,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玄冥帝呼吸一滯,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親昵攪得心神蕩漾。
正要開口,卻見美人兒一個翻身,竟直接跨坐在他腿上。
溫香軟玉在懷,他喉結(jié)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嬈兒...“話音未落,兩片櫻唇便貼了上來。
那吻生澀卻熱烈,像是初春的蝴蝶顫巍巍落在花蕊上。
他眸色一暗,大手一揮,殿外侍立的太醫(yī)們連忙低頭走遠些。
墨香還愣在原地,被吟霜一把拽了出去。
雕花殿門“吱呀“一聲合上,將一室旖旎盡數(shù)遮掩。
沈玉嬈閉著眼,長睫輕顫。
她能感覺到男人的呼吸越來越重,摟在她腰間的手也愈發(fā)用力。
這個吻漸漸變了味道,帶著攻城略地的氣勢,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殿內(nèi)暖陽高照,輕紗幔帳隨風(fēng)輕晃,隱約可見兩道身影交疊纏綿。
滿地凌亂的衣衫里,一件杏色肚兜半掩在玄色龍袍之下,旖旎繾綣。
殿外,太醫(yī)們聚在廊下低聲商議,個個神色凝重。
為首的劉太醫(yī)捻著胡須,沉聲道:“靈嬪娘娘脈象虛浮,氣血兩虧,若再這般頻繁發(fā)作心疾,只怕......”
話未說完,眾人已心照不宣地變了臉色。
墨香絞著帕子站在一旁,眼眶發(fā)紅:“都怪她嘴碎,跟娘娘說那些……“
“好啦,你也別自責(zé)了,還是聽聽太醫(yī)怎么說?!币魉那耐搜劬o閉的殿門,也很擔(dān)心娘娘的身體。
“唯有劉琦太醫(yī)的破針術(shù)配合湯藥調(diào)理?!?/p>
一位太醫(yī)斬釘截鐵,“否則發(fā)病間隔越來越頻繁,皇上怪罪下來......”
話音未落,眾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傻子都能看出來皇上對靈嬪的寵愛?
若真有個閃失,太醫(yī)院上下怕是都要陪葬。
眾人商議定了醫(yī)治方案,不約而同地朝緊閉的殿門瞥了一眼。
里頭隱約傳來低語,眾人連忙收回視線,不敢多看。
另一名年輕太醫(yī)湊到劉太醫(yī)身旁,壓低聲音笑道:“劉大人,看來您給皇上開的調(diào)理方子,效果甚佳啊……”
劉太醫(yī)臉色一沉,狠狠瞪了他一眼,甩袖就走。
那年輕太醫(yī)被瞪得一愣,連忙追了兩步:“哎,劉大人,回去你得跟劉琦說啊,靈嬪娘娘......”
劉太醫(yī)頭也不回,腳步生風(fēng)。
為皇上調(diào)理龍體本就是分內(nèi)之事。
可這混賬東西話里話外都在暗諷,分明是在笑話他兒子方才在殿前失儀!
其余太醫(yī)面面相覷。
領(lǐng)頭的都走了,他們還杵在這兒做什么?
萬一驚擾了圣駕?。。?/p>
眾人不約而同地縮了縮脖子,紛紛提著藥箱,悄無聲息地退出了幻月宮。
夜風(fēng)掠過廊下,只剩幾片落葉打著旋兒。
殿內(nèi)紅燭高燒,殿外月影西斜,一片寂然。
沈玉嬈醒來時,殿內(nèi)已點滿燭火。
橙黃的光暈將錦帳映得朦朧曖昧。
她微微一動,渾身酸軟得厲害,雪膚上盡是紅梅般的痕跡,在燭光下格外惹眼。
外間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吟霜和墨香輕手輕腳地掀簾進來。
一見自家娘娘這副模樣,兩個丫頭頓時紅了臉,卻又忍不住抿嘴偷笑。
“娘娘睡了一下午呢,”吟霜捧著溫水過來伺候,眼角眉梢都是喜色,“可要傳膳?“”
沈玉嬈剛要搖頭,肚子卻先“咕嚕”一聲響。
墨香“撲哧”笑出聲,連忙福身:“奴婢這就去準備?!?/p>
吟霜取了件月白軟煙羅衫給她披上,動作輕柔地梳理著如瀑青絲。
銅鏡里映出美人慵懶的模樣,眼尾還帶著未褪盡的春情。
墨香很快和小鑫子,帶著一群宮女魚貫而入。
動作麻利的將飯菜擺滿后退下。
沈玉嬈坐在桌前慢條斯理地用著膳,云苓垂首立在一旁低聲稟報。
“劉琦這兩年一直在暗中尋找一本脈案,似乎……也在調(diào)查容妃娘娘的事”
銀筷輕輕擱在瓷碗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沈玉嬈抬眸,唇角含笑,眼底卻不見溫度。
“本宮何時說過,要調(diào)查容妃?”
云苓心頭猛地一顫,立刻跪下:“屬下失言,請娘娘責(zé)罰!”
她后背沁出一層冷汗。
往日只覺得靈嬪娘娘嬌軟純善,可方才那一瞬的對視。
她才驚覺,這位主子絕非表面那般簡單。
“這是做什么?”沈玉嬈抽出繡帕,輕輕拭了拭唇角,語氣柔和,“都說了,不必動不動就跪。”
她微微傾身,似笑非笑,“皇上讓你效忠本宮,聽本宮差遣……那你說,如今你的主子,是皇上,還是本宮?”
明明嗓音甜軟如蜜,卻讓云苓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她深吸一口氣,鄭重答道:“金領(lǐng)衛(wèi)奉皇命效忠娘娘,那娘娘便是屬下的主子?!?/p>
“答得很好?!?/p>
沈玉嬈輕笑,親自伸手扶她起身。
指尖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但本宮不希望……本宮的事,從你們口中傳到皇上那?!?/p>
云苓肅然垂首:“屬下謹記。”
“這才對嘛~”沈玉嬈忽然展顏一笑,嬌嗔地戳了戳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