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強抬頭，發(fā)現(xiàn)父親比一個月前更佝僂了，臉上的皺紋深得像刀刻。"爹，張麗呢？

"馬強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馬老漢的嘴唇哆嗦了幾下："回...回娘家了。

她爹說...說這婚必須離。"雨突然下大了，砸在水泥地上濺起一片水霧。馬強站在雨里，

感覺滾燙的液體從眼眶涌出，和冰涼的雨水混在一起流進嘴角?；卮宓穆飞希酀{沒過腳踝。

轉(zhuǎn)過最后一個山坳，馬強遠遠就看見自家新房的大門上被潑了刺眼的紅漆，

"騙子"兩個大字歪歪扭扭，像道流血的傷口。推開門，屋里一片狼藉。

電視機、洗衣機全不見了，連結(jié)婚時買的雙人床都被搬走，只剩下幾塊磚頭墊著床板。

地上散落著催債單，墻上的結(jié)婚照被砸得粉碎，照片上張麗的笑臉被煙頭燙出一個焦黑的洞。

"她...她回來過？"馬強蹲在地上，手指顫抖著觸碰那些玻璃碎片。

馬老漢從懷里掏出一封信："昨兒個來的，

帶著她兩個哥哥..."信紙是從小學生作業(yè)本上撕下來的，

鉛筆字歪歪扭扭："強子： 俺爹讓俺離婚。全村人都說你是騙子，說你把大家害慘了。

催債的天天來家里鬧，把咱媽嚇病了。俺哥說你要是不簽字，他們就去找警察。

俺知道你是個好人，可俺實在受不了了。嫁妝俺帶走了，就當?shù)帜憬o的彩禮。

張麗"馬強把信紙揉成一團，

突然發(fā)現(xiàn)墻角還躺著個東西——那是張麗懷孕時他親手做的小木馬，現(xiàn)在斷成了兩截。

"她...她把孩子..."馬老漢別過臉去："聽說...打掉了。"馬強一拳砸在墻上，

指關(guān)節(jié)頓時滲出血珠。他想起三個月前，張麗紅著臉告訴他懷孕的消息時，

他高興地抱著妻子在院子里轉(zhuǎn)圈；想起他每晚加班回來，

張麗總會溫著一碗小米粥等他；想起催債的最兇的那段日子，

張麗默默地把陪嫁的金鐲子當了幫他還錢...而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第二天一早，

馬強去了張家。張麗父親拿著掃帚擋在門口："你還敢來？全村人都被你害慘了！""叔，

我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