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衛(wèi)國這一下,直接把冉秋葉的大腦給整懵了。
冉秋葉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姑娘,這些魚在黑市里頭大概值多少錢是有數(shù)的。
這四條魚每一條都身肥肚圓,不得要 20多塊錢???
20多塊錢,這已經(jīng)是冉秋葉一個月的工資了,她轉(zhuǎn)正后一個月也就能拿 30多塊。
更別提,這年月活魚早就是有價無市的存在了。
震驚過后,冉秋葉心中又有些羞喜。
之前陳衛(wèi)國對她一直是不冷不熱的,怎么忽然送自己這么貴重的東西?
“冉老師,咱倆也接觸過好幾回了,我叫你冉老師,你叫我陳衛(wèi)國同志,這又客套又生分?!?/p>
陳衛(wèi)國沒有接冉秋葉的話茬,手里頭的報紙包裹反而往前又遞了幾寸,
“以后,我能不能叫你秋葉同志?你也可以喊我衛(wèi)國同志。”
這番話,讓冉秋葉臉頰上的紅暈都染到了脖頸上。
雖然衛(wèi)國同志跟陳衛(wèi)國同志只是少了一個字,但關系其實是進了一大步。
更重要的是,陳衛(wèi)國這心思表達的,已經(jīng)是再明顯不過了。
看見面前的冉秋葉低頭含羞,陳衛(wèi)國不禁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這年月,表達愛慕也得講究含蓄,不能太直白。
張口說,我稀飯你,咱倆搞對象吧!
那話一說完,帽子叔叔就得請你走一趟。
“你不說我就當你同意了?!标愋l(wèi)國把報紙包裹往已經(jīng)六神無主的冉秋葉手里一塞,“這鯉魚回去可以燉湯,吃了對婦女身體好,這草魚可以紅燒,但得注意刺兒多……”
陳衛(wèi)國表情自然的出聲叮囑道,冉秋葉則是就呆呆的這么站著聽著,臉頰通紅,大腦空白。
“好了,秋葉同志,你趕緊帶孩子們游玩吧,我得先走了,回頭見?!?/p>
陳衛(wèi)國把話講完,很自然的和冉秋葉笑著揮手,隨后拎起魚竿和木桶走了。
“陳……,呃,衛(wèi)國同志再見?!?/p>
冉秋葉下意識的揮手告別,下意識的改了稱呼。
等著陳衛(wèi)國人都走出去幾百米了,她才猛地醒悟過來,自己怎么能收這么貴重的東西呢?
衛(wèi)國同志這人也是的,自己都說不要了,他怎么硬塞給自己了?
冉秋葉第一反應就是趕緊追上去,把魚還了。
哪怕她對陳衛(wèi)國有一定的好感,也并不反對和陳衛(wèi)國談戀愛,
那也沒有上來就收男方這么貴重東西的道理啊?這成什么了?
可是剛追出去兩步,冉秋葉就停住了,她回頭看著自己帶著的這一群小學生,無奈的笑笑。
冉秋葉把手里的報紙包裹小心的放到地上,臉上又感覺一陣火燒似的熱。
啥叫鯉魚燉湯對婦女身體好?鯉魚湯不是下奶用的嗎?
……
回去的路上,陳衛(wèi)國可謂是走路帶風,神清氣爽。
自己這垂釣萬物的系統(tǒng)果然 NB,有了它,自己在這個年月想窮都難。
更別提,剛才在河邊偶遇冉秋葉,更是讓他心情大好。
這樣的女孩,才值得風風光光的娶回家,當最珍貴的寶貝一樣每天寵著。
于海棠,那是什么晦氣玩意?
等到陳衛(wèi)國腳步踏進胡同口,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
但是夏天,天色仍然大亮。
四合院中,家家戶戶都冒起了炊煙。
陳衛(wèi)國進了院門,扭頭就左轉(zhuǎn)去敲閻埠貴的家門。
“三大爺,魚竿我給你拿回來了!”
閻埠貴這個點家里已經(jīng)開飯了,晚飯是粗細糧摻一起的兩合面窩窩頭和咸菜,閻埠貴坐在主位正在挨個分咸菜絲。
桌上吃飯的有閻埠貴這個院子里的三大爺,還有三大媽,閻解成、閻解放、閻解哐三兄弟,小妹閻解娣,還有閻解成的媳婦于莉,以及于莉的表妹于海棠。
在原劇中,于海棠早早就和楊為民住到了一起,和楊為民分手后立刻就沒地方住,
但是現(xiàn)在她和楊為民確立關系還不久,當然不能直接住在一起,所以暫時她就借住在閻埠貴家里頭。
于海棠正皺著眉頭看著閻埠貴在那分咸菜絲,嘴里的槽欲吐又止。
她可是一個月就往閻埠貴家里頭交 5塊錢和 10斤糧票的,結(jié)果就吃這玩意?
幸好她一周有 6天都是在廠子里吃食堂,只是晚上和周日在閻埠貴家里吃飯,否則時間一長準得發(fā)瘋。
就在這時候,陳衛(wèi)國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
閻埠貴分咸菜的動作頓時一停,
“茍不教,性乃遷——衛(wèi)國雖然人不錯,但是你看爹媽沒得早,這禮數(shù)就沒人教了,咋還專挑飯點還東西呢?”
“我跟你們說啊,這小輩兒啊,離了父母的教育那就是不行!”
說完閻埠貴離席往外走。
一桌子小輩面面相覷,這吃著飯咋還帶指桑罵槐呢?
看見閻埠貴開了門,陳衛(wèi)國也不廢話,把魚竿往前一遞,
“三大爺,魚竿還您,謝謝啊?!?/p>
閻埠貴擺擺手,“交了錢了,還謝啥?”
“衛(wèi)國啊,這一下午白忙活不是?我早就提前跟你說了。”
“不過有道是,鍥而不舍,終有收獲。你要是以后還用竿子,還找你三大爺來借就成。”
“三大爺,那叫鍥而不舍,金石可鏤?!标愋l(wèi)國的話讓閻埠貴笑容一僵。
閻埠貴肚子里這點墨水,對上陳衛(wèi)國這種后世卷王時代的九年標準品,說實話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還有,三大爺,我釣上魚來了,您瞅瞅?!?/p>
說著,陳衛(wèi)國將手里拎著的木桶掀開蓋子,頓時一股心曠神怡的魚腥味就飄了出來。
閻埠貴一愣,伸長了脖子往前看,映入眼簾的是四條身肥肚圓的魚在桶里頭活蹦亂跳,每一條看著起碼都有兩斤重。
“衛(wèi)國,你哪來的魚票?”閻埠貴震驚,“不對,哪能買著魚?。俊?/p>
“說啥呢三大爺,這都是拿您借的竿子釣上來的?!标愋l(wèi)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從木桶里抓起一條草魚,往前一遞,“三大爺,魚?!?/p>
“啊?”閻埠貴大腦頓時短路,愣愣地看著遞過來的魚,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陳衛(wèi)國要干什么。
“啊什么呀,三大爺?!笨粗惒嘿F這幅丟了魂的模樣,陳衛(wèi)國不禁有些好笑。
他把手里抓著的魚往前又遞了一寸,那股魚腥味直愣愣的竄進了閻埠貴的鼻子里,令他一陣目眩神搖。
“三大爺,魚!我送您的!感謝您,把冉秋葉老師介紹給我!”
“冉老師?”閻埠貴一愣,眼神不受控制的鎖在這條魚上就是移不開。
雖然閻埠貴一向有出門不撿東西就是丟的家風,
但是就給陳衛(wèi)國介紹個相親對象,陳衛(wèi)國就送給自己這么老大一條活魚?
閻埠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心底竟然升起來一股受之有愧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