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國,衛(wèi)國,你等會,我腦子有點亂?!?/p>
閻埠貴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但是手還是很自覺的把遞過來的魚接在手里。
沉甸甸的手感讓他腦子更加暈乎了。
這分量,不得有兩斤啊?!
好一會,他才醒過神來,不知不覺已經(jīng)笑的菊花燦爛了,
“衛(wèi)國,這也太客氣了,三大爺是看著你長起來的,有好姑娘能不介紹給你?”
“冉老師模樣,人品,那在我們紅星小學(xué)絕對是一等一的?!?/p>
陳衛(wèi)國哂笑,冉秋葉這才剛到紅星小學(xué)實習,閻埠貴能了解個屁的人品。
他對冉秋葉的了解,可比閻埠貴可深多了。
“謝謝三大爺了,剛才我釣魚的時候看見冉老師在河邊帶著學(xué)生們郊游來著?!?/p>
“你瞅瞅!”閻埠貴忍不住一拍大腿,“這人性多好啊,我們學(xué)校有些孩子暑假沒人帶,這冉老師是自告奮勇的組織學(xué)生們出去玩,家長們都可感激了?!?/p>
“那是,那是?!标愋l(wèi)國笑瞇瞇的點點頭。
這閻埠貴說話,咋這么中聽呢?多夸兩句唄。
“對了三大爺,這傻柱也是你看著長起來的啊,你咋沒把冉老師介紹給他?”
陳衛(wèi)國忽然想起一事,好奇的問道。
“這你說的什么話!”閻埠貴頓時一臉嫌棄,“傻柱那是什么德行,打小偷雞摸狗,院子里誰家沒被他偷過?再說他是什么家教?當?shù)膾伷迼壸?,我能把冉老師往火坑里推??/p>
“那我呢?”陳衛(wèi)國大感有趣,開口問道。
“你人品那還錯的了嗎?”收了一條魚,閻埠貴小嘴抹了蜜,“你爸是誰?烈士啊!上課我天天號召孩子們向【最可愛的人】學(xué)習,我還能不放心把冉老師介紹給你?”
臥槽!你會說話真的可以多說點。
一瞬間,陳衛(wèi)國涌起了強烈的再送一條魚的沖動,最終還是以無上毅力克服了。
“三大爺,您回去吧,我也得回家了?!标愋l(wèi)國擺擺手扭頭就走。
雖然閻埠貴愛占小便宜,精明市儈,斤斤計較,收了東西偶爾也不辦事。
但他說話是真好聽??!
不愧是人民教師。
“哎,衛(wèi)國,你剛才在河邊都見到冉老師了,你就沒想著給人家拿一條魚?”
閻埠貴看著陳衛(wèi)國腳步遠去,忍不住又說了一嗓子。
他收了重禮,對陳衛(wèi)國的事兒是真上心了,巴不得陳衛(wèi)國和冉秋葉最終能修成正果。
只是介紹費,都能得著一條兩斤多的大魚。
這要是最后倆人真扯證結(jié)婚,自己能收到什么謝禮,閻埠貴根本不敢想。
“給了,三大爺!”陳衛(wèi)國的聲音遠遠傳來,“給了四條,您放心吧!每一條都比您那條個頭不小!”
“四條?!~~~~~”閻埠貴的聲音陡然間提高了八度,拉出了一個長長的顫音兒。
在閻埠貴在屋外和陳衛(wèi)國聊天的時候。
屋里的一大家子閻家人正坐著百無聊賴,大眼瞪小眼。
閻埠貴規(guī)矩大,這咸菜絲是他的工資掙回來的,他沒回來分完份量,誰也不能動筷子。
“海棠,你對象可是軋鋼廠后勤科的,這平時油水應(yīng)該不少吧?”
于莉和于海棠聊著天,語氣有些羨慕。
“姐,你這是說什么話。這后勤科是全廠的后勤科,為民他干工作,都是為大伙服務(wù)的?!?/p>
于海棠慢條斯理的回復(fù)著,語氣有著掩飾不住的驕傲勁兒。
“不過,他們科的福利確實比別的科強,也就是每個禮拜都能吃著一回肉吧,肉聯(lián)廠的駕駛員過來給廠子送肉,都是為民他們接待的?!?/p>
“每個禮拜都能吃一回肉?!”一桌子閻家人都酸了。
今年開始,四合院里頭家家戶戶平均一個月都吃不上一次肉,大家的嘴里頭都淡出鳥了。
肉貴買不起當然是一方面,但是更關(guān)鍵的是,你根本就買不著。
現(xiàn)在買肉都是靠人品,啥時候菜市場的肉鋪一賣肉那隊伍你就排去吧,一排一個不吱聲。
排上個三四回,都不見得能買著一回肉,就算輪到你的時候沒有賣光,往往也只剩排骨,那玩意人厭狗嫌。
“海棠,我就說你早該跟那陳衛(wèi)國分開的,你瞅瞅楊為民這條件!”于莉有些巴結(jié)討好的道。
“姐,你這是說什么話,我可不是因為陳衛(wèi)國條件不好跟他分手的?!庇诤L穆犃诉@話頓時反駁,
“我是因為他不求上進,不積極的學(xué)習,改造自己。我們這叫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話說的于莉都想翻白眼,這當婊子立牌坊的勁兒,她都有點頂不住了。
“哎,海棠,你說陳衛(wèi)國這專門挑飯點過來還魚竿,是不是還惦記著你?”于莉忽然道。
于海棠傲然一笑,“哪次他不都是這樣?不過今天他竟然敢惹我生氣,我可不想理他。”
這時,閻埠貴推門回屋。
頓時屋內(nèi)安靜下來,一陣此起彼伏的吸氣聲音響起。
所有人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引一樣給吸到了閻埠貴手里提著的那條大魚上。
“爸!這魚哪來的?”閻解成忍不住問道。
“衛(wèi)國送的??!他白天去釣魚釣上來的,剛才還魚竿送的?!?/p>
閻埠貴臉上笑的跟一朵爛菊花似的,現(xiàn)在讓他投紅星小學(xué)的先進個人他也投陳衛(wèi)國一票。
“衛(wèi)國這孩子好啊,有本事,成分好,人性也好,以后哪個姑娘跟了他,準得享福?!?/p>
這話讓于海棠重重哼了一聲,臉都黑了。
陳衛(wèi)國釣上來的?一屋子面面相覷,這年月還能從塘子里釣上來這樣的大魚嗎?
“我去殺魚!”閻解成一個箭步就從椅子上彈起來。
“殺什么魚?!”閻埠貴伸手一攔,“不年不節(jié)的吃什么魚,不過日子啦?我找個盆給他養(yǎng)起來。”
“爸,現(xiàn)在是夏天!養(yǎng)不活的,魚死了就不新鮮了!”閻解成滿臉失望,一旁的閻解放、閻解哐也傻了眼。
“勤換水不就得了唄!”閻埠貴早就想好了,“咱們老閻家的規(guī)矩,誰得的東西誰說了算?!?/p>
“這條魚是衛(wèi)國他送給我的,那這條魚怎么處理就是我說了算,你們別惦記了?!?/p>
閻埠貴一番話,飯桌上頓時士氣低落。
這樣一條大魚,在饑荒年月的誘惑力可是太強了。
看見了卻不讓吃,這還不如沒看見呢。
于莉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哎,爸,這不對吧?這條魚這么大,黑市里頭得賣個五六塊錢吧?人家陳衛(wèi)國就用您一個魚竿,就給您這么大禮?!”
“要我說啊,這魚是送給我們家海棠的!”
“陳衛(wèi)國他白天才惹了海棠生氣,這條魚就是賠禮!”
“按照咱家的規(guī)矩,這條魚怎么辦,應(yīng)該是海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