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榮啟滿眼震驚:“三千七百兩白銀,你就買了個……碗?”
破字他是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他知道林清柔富有,但也沒想到她居然這么富有,怪不得自己祖母這么看重她。
那可是三千七百兩白銀啊,在京城都能買個大院子了,就被她拿來買一個破碗。
心疼死他了,此時看著雨幕中趴著的人時,眼中也帶了幾分怒意,這該死的奴才。
林清婉將李榮啟的神情看在眼中,頓時覺得不好,她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攪黃這份親事。
林清柔父親林致遠(yuǎn)當(dāng)年是個探花,因為樣貌被她母親相中,在和她母親白氏結(jié)婚前就已經(jīng)和葉慧蘭搞在一起。
但因貪戀權(quán)貴,就把林清婉母女一直偷偷養(yǎng)在外面,和她母親結(jié)了婚之后平步青云。
林清柔的母親白氏去世后,她的外祖父沒多久也去世了,臨走前用盡手段給林致遠(yuǎn)謀了個戶部尚書的職位,就想著他能對自己的外孫女林清柔好一點。
沒成想,老爺子去世不到三個月林致遠(yuǎn)就把林清婉母女正大光明抬進(jìn)了府。
林致遠(yuǎn)本以為自己的好日子終于來了,誰成想自己算錯了。
白氏在去世前就將自己所有嫁妝以及店鋪地契全部給了林清柔,整個尚書府的錢財他是半點觸及不到,每個月只有一點俸祿過活,比白氏去世前還慘。
好歹那個時候他只要開口要,白氏就會給。
可現(xiàn)在,說起來都是眼淚。
林清柔的外祖父去世前更是將護衛(wèi)云旸以及婢女云袖送到了她身邊,這倆人一個保護她的安全,另一個幫她管理家苑和生意。
而林清婉母女見硬的不行就來軟的,隔三岔五就來她這里哄騙東西,原主年幼喪母缺愛,表面到真被他們哄騙了一些東西去。
但她們?nèi)f萬想不到,那些東西在林清柔這里都是隨便的擺件根本不放在眼里,給了也就給了,要不然云袖早就出手了。
林清婉深吸一口氣,母親可是說了,林清柔是絕對不能現(xiàn)在嫁出去的,否則她手里那么多東西可就是便宜別人家了。
于是她斂了斂眸開口:“妹妹,你的東西自然金貴,但賀安好歹也是一條人命。死物哪能和人命相比,況且我聽這意思,這東西也未必是賀安打碎的?!?/p>
林清柔玉手撐住下巴,蔥白的手指中還透著一絲粉嫩,讓周圍的兩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那依你的意思是?”
林清婉挺直了腰背,一副知心好姐姐的模樣:“柔兒,我們要心存善念,不能動不動就打罵下人。何況現(xiàn)在是一條人命,我們總該查清楚真相再說。”
地上趴著的蕭硯安此時微微抬頭,看到林清婉只覺得此人有大病,她要是不來自己早就被抬下去了,根本不需要在這被冰冷刺骨的雨水沖刷傷口,現(xiàn)在還說個沒完沒了了。
真想給她一刀,自他來了這個府上就事事不順。
林清婉這話說完,就感受到一道目灼熱的目光,是李榮啟,看的她臉頰都有些微紅了。
她這才安下心來,只要這家伙不看上林清柔那個蠢貨就好,自己也不算白折騰。
林清柔看的心底發(fā)笑,突然惡劣了起來:“你可真是個大好人,要不你替他還了那三千七百兩,人送你如何?”
林清婉一愣,她哪來那么多銀子,林府的銀錢都把在這個賤人手里,每個月只給那么點銀子,要不是父親寵愛她,她連像樣的衣服都買不來幾身。
但騎虎難下,她還是按捺住滿腔怒火開口:“妹妹,我記得奇珍樓是會幫客人修復(fù)在他們那里買來的珍玩的,不如你將碎片交給我,我去幫你修復(fù),你繞了賀安一命如何?”
林清柔和林清婉雖然同一個父親,但倆人長相沒一點相似,她更多的是隨了母親。
莞爾笑意間狹長的眸子像只狡詐的狐貍,極其勾人:“既然這樣,那這個人就給你帶走吧。”
蕭硯安渾身一僵,他要的東西還沒拿到,怎么可能離開這里,再次在心里怪罪起那個多管閑事的女人起來。
抬頭間,他整張臉也完全露了出來。
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病弱,看著都叫人憐惜,黑沉的眸子被微顫的長睫毛擋住,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
這可把林清婉徹底看呆住了,這張臉可真好看,還有點熟悉,到底是在哪見過?
攥著手帕的手都不自覺緊了幾分,剛才還沒徹底看清楚,現(xiàn)在只覺得一整顆心都悸動了起來。
沒身份又怎么樣,她可是尚書府的嫡女,以后讓父親為其謀個好差事也是一樣的。
有救命之恩在,再加上自己的才華和容貌,就不信他不對自己死心塌地。
誰知地上的男人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就強撐著身子向前爬了幾步,一直爬到林清柔腳邊:“不,賀安既然進(jìn)了清和苑,就是主子的人,不要跟什么不知所謂的人走。”
林清柔嘆息一聲,用鞋尖挑起男人的下巴:“你怎的如此不知好歹,林清婉可是在救你,在我這里當(dāng)狗和去她那里當(dāng)人,機會可只有一次,你想好了再選擇?!?/p>
林清婉急了,一甩手帕:“妹妹,你說話怎么如此刻薄,泥人還有三分骨氣呢,何況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父親教導(dǎo)與人為善你都忘記了嗎?”
林清柔冷笑:“少拿那個老匹夫來壓我,你也一樣,不知道哪來的野種也配喊我妹妹?”
罵完之后她整個人都舒爽了,原主本就是這個性子,現(xiàn)在她更加上幾分又如何。
林清婉看到自己相中的男人被如此折辱,也顧不得之前裝出來的虛情假意了,冷聲呵斥:“林清柔,今天有外人在,你最好收斂一點。否則壞了尚書府的名聲,你能得到什么好處?”
林清柔毫不在意地打了個哈欠,生理淚水侵染眼尾,眸光流轉(zhuǎn)看著蕭硯安:“你看,這位不光人長得清秀,更是菩薩心腸,現(xiàn)在她想救你,真的不去?”
賀安抬眸看著她,黑瞳如深淵,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吸進(jìn)去一樣,聲音微弱:“不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