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雞叫三遍的時候，鐵柱睜開了眼睛。第一縷陽光穿過窗欞，正落在他恢復(fù)血色的臉上。

獵戶婆娘"嗷"地哭出聲，把兒子摟得死緊，像要把他重新塞回肚子里去。

老郎中癱坐在藥碾旁，胡須上還沾著搗藥濺出的汁液，綠瑩瑩的像是抹了層苔蘚。

"真...真救回來了？"獵戶摸著兒子溫?zé)岬哪?，突然轉(zhuǎn)身朝門外跑去。我正納悶，

卻見他扛著塊木板沖進(jìn)院子，腰間別著的柴刀把晨光劈成碎片。阿沅蜷在柴堆旁睡著了，

臉上還帶著淚痕。獵戶的腳步聲驚醒了她，小姑娘嚇得一哆嗦，

下意識抱住腦袋——這個防御姿勢看得我心口發(fā)疼。"丫頭..."獵戶把木板往地上一杵，

撓著頭皮支支吾吾，"那個...你識字不？"木板翻過來，

露出歪歪扭扭的四個大字：有球必應(yīng)。

獵戶尷尬地咳嗽："俺就記得是這么個詞..."阿沅呆住了。她看看木板，

又看看正在喝藥的鐵柱，突然"撲哧"笑出聲。缺了門牙的豁口在陽光下像個快樂的小黑洞。

"是'有求必應(yīng)'啦！"她撿起塊炭渣，踮腳擦掉"球"字。炭灰簌簌落下，

新改的"求"字雖然稚嫩，卻比原先工整許多。獵戶扛著匾額往山神廟走時，

全村人都出來看熱鬧。有婦人往阿沅手里塞煮雞蛋，

被婆母瞪了一眼又縮回去；孩子們跟在后頭學(xué)獵戶同手同腳的走路姿勢，

被自家大人拎著耳朵拽走。我飄在隊伍最前方，看見晨露從匾額邊緣滴落，

在黃土路上砸出深色的圓點。老郎中走在最后，突然加快腳步追上阿沅："丫頭，

這七葉一枝花真是山神大人指引你找到的？"阿沅偷瞄了一眼我的方向，重重點頭。

"那..."老郎中搓著手，聲音突然低下去，"能請山神老爺顯個形不？

老頭子想當(dāng)面謝罪..."我苦笑著看自己透明的指尖——昨夜耗盡的神力還沒恢復(fù)，

現(xiàn)在連片蒲公英都吹不動。阿沅卻認(rèn)真地說："山神大人說，

等您把《本草綱目》里認(rèn)錯的藥草都改過來，他就見您。"老郎中頓時漲紅了臉，

山羊胡子一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