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對她笑，說“女兒像你，真漂亮”，但那笑容沒到達眼底。“再生個兒子吧。

”月子里的某個深夜，窗外下著小雨，雨點敲打玻璃的聲音像無數(shù)細小的手指在叩門。

顧辰把湯碗重重擱在床頭柜上，陶瓷與木質(zhì)桌面碰撞出刺耳的聲響，湯濺出來，

在床頭柜上留下深色的痕跡。方雨正給女兒換尿布，指尖頓在粉嫩嫩的小腳上，

尿布上印著可愛的小熊圖案，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發(fā)顫：“我不想生了，月月已經(jīng)很好。

”窗簾縫隙漏進的月光里，她看見丈夫突然繃緊的下頜線，像被按響的琴弦，

他的鼻孔微微張大，呼吸變得粗重。爭吵像夏日暴雨般突如其來。顧辰摔了奶瓶，

玻璃碴在月光里閃著冷光，像散落一地的星星碎片?！拔翌櫦也荒軘嗪?！

你知道我爸媽盼孫子盼了多久嗎？他們每天都在問，什么時候能抱上孫子！

”他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像座即將噴發(fā)的火山。方雨抱著受驚的女兒后退，

后背抵上冰涼的衣柜，衣柜上貼著月月的滿月照，照片里的嬰兒皺巴巴的，閉著眼睛在笑。

她忽然想起大學(xué)時那個會為她系鞋帶的少年，那時他蹲在她面前，陽光穿過他的發(fā)絲，

落在她腳上，他抬頭對她笑，說“我的公主，請穿鞋”?？涩F(xiàn)在，那個少年去了哪里？

月月的哭聲里，她聞到床頭柜上的烏雞湯散發(fā)出腥氣，像極了產(chǎn)房里的消毒水味，

讓她胃里一陣翻涌。月月三歲生日那天，顧辰說要參加公司聚會，

出門前他親了親月月的額頭，說“爸爸晚上回來給你切蛋糕”。方雨在玄關(guān)等到凌晨三點，

墻上的時鐘發(fā)出Tick-Tock的聲響，像某種昆蟲的振翅，每一聲都敲在她心上。

她給女兒蓋好毛毯，小女孩臉上還沾著奶油，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在做甜甜的夢。

她聽見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心跳突然加速，可進來的男人帶著濃烈的酒氣，踉蹌著進門，

白襯衫第二顆紐扣不翼而飛。鎖骨處隱約有抹淡紅，像被掐滅的煙頭，

在蒼白的皮膚上格外醒目?！肮?.....喝多了......”他含混地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