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見身后傳來傘骨開合的輕響。那聲音不似尋常油紙傘，倒像是骨頭在摩擦。"楚姑娘。

"她的聲音貼在我耳后，冰冷的呼吸噴在我的頸間，"你娘死的時候，手里攥著把紅傘呢。

"我渾身一僵，右手已經(jīng)按在刀柄上。轉(zhuǎn)身時，殺豬刀出鞘三寸，

寒光映出她詭異的笑臉——方才說話時，她的嘴角分明沒有動過。賣傘女退到雨幕深處，

懷里只剩兩把傘。我這才注意到，她的裙擺下根本沒有腳，而是漂浮在積水之上。

一陣寒意從脊背竄上來，我伸手摸向袖袋，里面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濕漉漉的紅傘。

"申時三刻，我在浣衣局后巷等您。"這把傘在我手中微微顫動，發(fā)出細(xì)弱的聲音。

---申時的雨下得更急了，豆大的雨點砸在傘面上，發(fā)出令人心悸的悶響。

我站在浣衣局后巷的井臺邊，看著積水倒映出自己蒼白的臉。手中的紅傘越來越重，

傘柄上滲出黏膩的液體，順著我的手腕往下流。指腹摸到傘骨上細(xì)微的凹凸，我湊近細(xì)看，

發(fā)現(xiàn)上面刻著極小的字跡——是娘親的筆跡！"阿袖"兩個字歪歪扭扭，

后面跟著一個未寫完的"跑"字。"您來了。"賣傘女從井沿邊站起身，懷里空無一物。

她伸手來接傘時，我注意到她的指甲全是反著長的，指節(jié)處布滿密密麻麻的針眼，

像是被人用紅線反復(fù)縫合過。傘柄變得滾燙，我差點脫手。就在這瞬間，

骨上浮現(xiàn)出更多刻痕："永和三年七月初七...約定...紅傘..."字跡越來越潦草，

最后變成一道深深的劃痕。"阿袖，跑！"娘親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響，那么真切，

仿佛她就站在我身后。賣傘女的臉皮開始剝落，像被水泡發(fā)的墻皮，一片片墜入積水。

傘面內(nèi)襯密密麻麻寫滿血字，全是"永和三年七月初七"。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個日期...這個日期正是娘親去世那天！"鄭娘娘當(dāng)年與我約定，

"賣傘女的聲音變成男女混響，像是兩個人在同時說話，"紅傘為信，

生死不離......"井水沸騰，冒著詭異的血泡。無數(shù)紅傘從井底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