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馳,姜雪初回到了和周霽深的別墅。
打開門,一片氤氳著淡淡酒氣和水仙花香水的昏暗中。
男人的呼吸,女人的嬌嚀,交織成一曲荼蘼的吟唱。
姜雪初拿著鑰匙的手指驀地攥緊。
后脊骨一片冰涼麻木。
咔噠一聲。
燈光大亮。
“??!”
馮悅驚呼一聲,躲進周霽深寬大的臂彎。
像一尾受驚逃竄的魚。
姜雪初站在玄關(guān)。
腳邊是一雙紅的刺眼的十厘米細高跟鞋子。
她靜靜看著沙發(fā)上的周霽深。
他黑色襯衫衣領(lǐng)微敞,大剌剌的敞著腿靠坐著。
懶散不羈的視線里,帶著濃重的欲。
毫不避忌的迎著她冰冷的目光。
吐出去的話卻像是帶著經(jīng)久不化的春風(fēng)細雨。
“別怕,”他看著姜雪初,臉上掛著一抹調(diào)笑,話卻分明是對他懷里馮悅說的。
“我老婆很大度,不會把你怎么樣?!?/p>
周霽深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輕撫馮悅光潔的后背。
一下一下,細心的安撫。
“霽深,都怪你……”
女人的嬌嗔像是一把利刃,生生剖開姜雪初血淋淋的傷口。
似乎是看到她一眨不眨盯著女人的后背,周霽深唇角漾開一抹頑劣的笑。
他輕輕拉起那根火紅色的睡裙吊帶,往女人雪白肩膀上提了提。
“一條裙子而已,反正你買來是用來取悅我,既然你做不到,那不如給她穿。畢竟,”
周霽深頓了下,大手輕撫馮悅腰肢。
“她穿起來比你合適?!?/p>
咔嚓。
是心臟裂成碎片的聲音。
姜雪初卻無話可說。
因為這條性感的紅色吊帶睡裙的確是她特意為周霽深買來的。
她也的確想取悅他。
她想克服心魔,挽回他。
只不過,讓姜雪初沒想到,馮悅穿起來卻更合適。
她豐滿,張揚,艷麗,明媚。
最重要的,她和周霽深般配。
他們一黑一紅,交纏在一起,像是開在黑色焦土上的靡艷玫瑰。
一口銀牙快要咬碎,姜雪初把手里的鑰匙往玄關(guān)柜子上猛地一摔。
金屬碰撞木板,在寂靜的雪夜發(fā)出猙獰的嘹響。
她沒有換鞋,徑直走向臥室。
在看到床上不屬于自己的衣服那一瞬,壓抑許久的情緒突然爆發(fā)。
抓起斗柜上一個花瓶,姜雪初沖向客廳。
“啊!霽深!”
馮悅驚恐尖叫。
在花瓶準備砸下來的前一秒,周霽深虛虛把她護在懷里。
他紋絲不動冷眼睨著在失控邊緣的姜雪初,渾身上下都是上位者臨危不亂的矜貴自持。
“岳母大人的醫(yī)藥費全部都是我來承擔(dān),所以,我的太太,你最好想清楚要不要砸下來?!?/p>
花瓶在姜雪初手里握著。
兩三秒后,周霽深臉上浮起一抹輕蔑的笑。
這抹笑像一把刀,凌遲了姜雪初的心。
徹底劈爛這兩年他給她造的幻夢。
馮悅窩在周霽深的懷里用濕漉漉的眼睛看過來:“姜小姐,不好意思,我的衣服被霽深扯壞了,這才借了你的,如果你介意,我明天讓霽深賠你十件?!?/p>
周霽深聲音淡漠慵懶:“不用和她道歉,她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我讓你穿,你就可以穿?!?/p>
姜雪初冷冷看向周霽深,他用同樣沒什么溫度的眼神與她四目相對。
不知為何,姜雪初在周霽深的眼底看到了莫名交雜的恨意與暢快。
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她把花瓶扔到沙發(fā)上,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她知道周霽深的目光一直追在她后背,卻沒有回頭。
和面,攪肉,調(diào)餡。
當(dāng)她把包好的餛飩下鍋時,身后圍過來一具高大身體。
纖細的腰被攏住。
“你不高興,我讓她走了。”
姜雪初默不作聲。
周霽深輕描淡寫:“是你讓我出去找女人的,你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