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兮兒是為了救我才一夜未歸,便是她真的叫那劫匪劫走,人都還沒有回來,你們怎么就能斷言她名節(jié)盡毀?”宋太妃有些氣憤,“更何況,夏家與永安王府的婚約,是老王爺和先帝定下得,哪里是你們說退就能退的!”
永安王妃有些心虛:“我也沒有說要退婚,我……”
“是,你沒說要退婚,你說與你永安王府有婚約的,是夏家的女兒,夏家又不止一個女兒!”夏夫人冷哼著打斷永安王妃。
宋太妃看著一直躲在永安王妃身后的夏語若,心下頓時了然:“想來是永安王世子心有所屬,這才借著名頭來退婚的吧!”
一直沒說話的夏簡兮,一直到這個時候,才抬起頭來看著面前得康木澤:“是真的嗎?”
康木澤看著面前臉色蒼白,眼眶泛紅,眼底滿是不可置信的夏簡兮,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夏語若見康木澤一直不說話,生怕他被動搖,便趕緊上前:“阿姐,木澤哥哥他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夏簡兮看向夏語若,她分明眼中帶淚,可偏偏夏語若就是從那雙眼睛里看到了若有似無得殺意,“在我被劫匪劫走,尚且不知生死的時候,他不僅沒有派人尋覓我的蹤跡,竟然還上門退親,背信棄義,無恥至極!”
永安王妃哪里能容得下旁人這般叱罵自己的寶貝兒子,當(dāng)下便發(fā)了怒:“背信棄義,無恥至極?夏簡兮,你怎么敢這般理直氣壯的責(zé)問木澤,難不成,就是你清白盡毀了,我王府還非得地娶你過門不成?”
“清白盡毀?”夏簡兮看向不遠處的康木澤,“所以,你根本不在意我到底是死是活,在意的只有我是否清白?”
康木澤看著滿眼都是淚水的夏簡兮,那一刻,他只覺得心中酸痛,頓時羞愧難當(dāng):“我……”
“阿姐!”夏語若瞧著康木澤那副模樣,莫名得心慌,便趕緊打斷康木澤,“沐澤哥哥也是被逼無奈,你失蹤的事情,坊間傳的沸沸揚揚,永安王府畢竟是勛貴人家,他們家啊總是要顧及顏面的!”
“夏語若,你一口一個阿姐,卻句句都在為他永安王府辯駁,莫非,你姓的不是夏,而是她永安王府得康?”夏簡兮冷眼看向夏語若,一字一句的質(zhì)問道。
“我,我只是……”
“夏簡兮,語若不過是替我們木澤說句公道話罷了,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永安王妃上前護住夏語若,儼然一副護愛晚輩的模樣,“更何況,這件事情,本就是你的過錯!”
“永安王妃,什么叫做,這本就是簡兮的過錯,簡兮從頭到尾,做錯了什么!”夏夫人氣憤的上前。
永安王妃看了眼一眼夏夫人,隨后將目光轉(zhuǎn)向夏簡兮:“你我兩家早有約定,選好了日子今天來下聘,你一個即將嫁做人婦的閨閣女兒,不好好待在府里,偏要出門,這才出了事,如今到頭來,卻將過錯全部推到我們木澤的身上,你們夏家,便是這般教養(yǎng)女兒的不成?”
“我偏要出門?”抓住關(guān)鍵點的夏簡兮突然嗤笑一聲,隨后,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面前的康木澤,再開口,已然帶上了哭腔,“你也是這般想的?”
夏簡兮是個很得體的千金小姐,性子溫婉,端莊大方,這是康木澤第一次看到脆弱的,仿佛下一瞬就會破碎得她:“我沒有,簡兮,我……”
“昨日花朝節(jié)……”夏簡兮并不想聽康木澤得狡辯,她抬眼看向永安王妃,“幾個堂妹求了我許久,我都未曾松口要出門,是世子的小廝,幾次三番送了書信上門來,請我去看花燈,我不忍拒絕上了世子爺?shù)哪樏?,這才應(yīng)邀出門去看花燈,如今,反倒成了王妃娘娘說嘴的由頭了?”
話音剛落,夏語若的臉便突然之間變了色,垂在身側(cè)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攥緊了衣袖。
冷眼旁觀的易子川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夏語若的不安,他雙手環(huán)臂,似笑非笑得瞧著面前的這一場鬧劇。
永安王妃先是一怔,隨后立即回頭看向康木澤,厲聲道:“可有此事?”
康木澤立刻搖頭:“沒有,我心知今日便要下聘,又怎么會在前一夜邀簡兮去逛那勞什子的花燈節(jié)……”
“世子爺莫不是連自己做過的事情都不肯認了?”夏簡兮聲淚俱下的控訴,隨后,便從袖袋里拿出折疊的整整齊齊的信箋,一把甩向了康木澤,“世子爺莫不是連自己的筆跡也認不得了?”
夏語若在瞧見那些信箋的瞬間,臉上的血色立刻消失殆盡,蒼白的嚇人。
那些信箋,她明明已經(jīng)派人銷毀了,如今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夏簡兮的手里。
康木澤身邊的小廝立刻撿起那些信箋,粗略的看了一眼,隨后遞給康木澤,眼中滿是震驚:“世子,真的是你的筆跡!”
夏簡兮紅著眼看向滿臉不可置信的康木澤,一字一句的問道:“世子可還有什么話說?”
“這的確是我的筆跡,可是這并不是我寫的!”康木澤拿著那些信箋,頓時知覺得的百口莫辯。
“你說不是?可這信,是我貼身婢女,親自從你書童手中接過的,你若不信,大可以叫你的書童來當(dāng)面對質(zhì)!”夏簡兮說著說著,淚水直接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易子川緩緩上前,彎腰撿起康木澤不慎落到地上的一張信紙,黃白宣紙上,還沾染著斑駁的血跡,那是她手邊未來得及擦干凈的血跡。
那些信箋,是夏簡兮頂著上傷痛親自執(zhí)筆謄寫的,他仔細瞧過,不得不承認,這字跡,便是大理寺專門查鑒筆跡的官員親自來,也難以分辨。
“木澤既然說沒有,那必然是那賊人,刻意仿照木澤的筆跡,為的就是騙你去那花朝節(jié),好對你下手!”永安王妃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后怒聲道。
一直沒出聲的宋太妃突然笑了一聲:“王妃的意思是,那逆賊買通了你家的書童,然后費盡心里的模仿世子的筆跡,綁架了夏小姐,然后再刺殺本宮?難道不是你們永安王府勾結(jié)叛賊,意圖謀害本宮嗎?”
永安王妃的臉色驟變,她心里明白,若是與逆賊車上了關(guān)系,那他們整個永安王府可就完蛋了:“太妃娘娘,我們與那逆賊絕無半點干系啊!”
易子川將信箋藏進手心,隨后看向永安王妃:“既然事情牽扯到了逆賊,那永安王府勢必要給個說法,不然本王也不介意將此事如實上報陛下,皆時永安王府……”
“立刻去將那書童給我?guī)н^來!立刻!”永安王妃一把抓住小廝,言語間,都帶上了幾分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