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靈泉?
山神忍不住抻脖子往山洞里張望。
翊波跨前一步,將視線擋死。
他并未展露修為。
可天界神將,殺伐氣早已浸潤到習慣中。
舉手投足,不怒自威。
“怎么?又動歪心思?”
朱罡烈笑著湊上去。
趁其愣神,蒲扇大手快如閃電,直接從他下巴上揪下根胡須。
“嗷!”
山神疼得飆淚,捂著臉,卻不敢吭聲。
“實話告訴你,”朱罡烈把胡須在指間捻了捻,隨手丟掉,“這洞里,沒靈泉?!?/p>
山神剛松口氣,又聽豬妖嘿嘿笑道:“是條靈河!元氣充沛,夠我用到飛升!以后,這就是老子的洞府!”
“你……”
山神氣得臉皮抽搐。
眼見豬妖如此霸道,再不懷疑洞內(nèi)確有乾坤。
心頭那個悔啊,腸子都青了。
怎么就沒早點發(fā)現(xiàn)這山洞!
他心有不甘,鼓起勇氣,威脅道:“三界之內(nèi)莫非王土,獨霸靈河,你就不怕天庭怪罪?”
“要么,先到先到。要么,能者居之。”
朱罡烈擺出蠻不講理的架勢,“怎么算,這條河都該是我的。”
“靈河本神早就知曉?!鄙缴裱壑橐晦D(zhuǎn),開始胡謅,“本打算先做修繕,再才報上去。被你無意間撞到,誤會是無主之地?!?/p>
“哦……這么說是誤會?”
老頭雙手背后,“既是誤占,騰出來就好,些許小過,本神可以替你遮掩?!?/p>
“放屁!”朱罡烈面色猙獰,“誰告訴你是誤占,老子是強占!”
“你……你你,大膽包天!” 山神指著他,渾身哆嗦。
“嗯,說大了?!敝祛噶依湫?,“包天夠嗆,但翻天……是早晚的事?!?/p>
他挺著肚子往前擠,逼得山神連連后退。
翊波眼角連跳。
我滴帥爺!
你可是個嬰兒,一碰就碎!
他想要上前勸阻,又強行忍住,憋得抓耳撓腮。
在山神看來,這是要動手的前兆。
驚得后腦直冒涼氣。
“你大可以上報天庭,讓天兵天將來剿滅我。當然,在那之前,本王會把你這身老骨頭一根根拆掉,皮肉燉湯,骨頭熬油……連魂魄,都給你嚼碎!”
“??!”
山神再也支撐不住,兩腿一軟,“噗通”一聲坐倒在地,“上……上仙息怒……小老兒只是一時糊涂,您千萬別當真……”
朱罡烈滿意地直起腰,向翊波勾手指。
“嗯……這才對?!?/p>
翊波會意,摸出幾塊中品靈石,遞過去。
山神驚疑不定,哪敢接受。
“給你就拿著……就當買了你養(yǎng)的肥豬?!?/p>
朱罡烈想想自己現(xiàn)在也是豬,輕咳幾聲緩解尷尬。
“以后,就是鄰居。我借貴寶地修煉,按規(guī)矩供奉。老神仙……您看怎么樣?”
“啊……”
山神腦子發(fā)懵,沒轉(zhuǎn)過彎。
“唉!老家伙,我家大王在問你話!”翊波兇神惡煞。
“哦!好好好!”
山神一個激靈,“大王說得對!大王英明!英明!”
“我問你答,要有誠意?!?朱罡烈坐回石墩,立刻開始做壓力測試。
他手指南方,“烏斯藏實力如何?”
山神道:“烏斯藏地處高原,碾壓西域,勢頭很猛。中土這段時間剛好南北對峙,無暇西顧,給了它足夠發(fā)展空間?!?/p>
“烏斯藏、回回國,有沒有大宗門把持香火?”
“沒有。地廣人稀,頂級宗門誰往這窮鄉(xiāng)僻壤來?兩地居民大多崇拜日月山川,香火倒是很旺。”
“你想清楚了再說。”翊波瞪眼。
“有!”山神趕緊改口,“靈……靈山有兩個分支前兩年進入烏斯藏,號稱紅寺、黃寺?!?/p>
“你說謊!”
“沒有沒有!老朽不敢?!鄙缴窕艔?,“那兩處都是文殊菩薩道場,跟本地大廟競爭很激烈。王室夾在中間,自顧不暇?!?/p>
“所以呢?”
“所以,領主割據(jù)。青唐城就十分典型,除了懸掛贊普的旗幟,其它全是城主說了算?!?/p>
“你認識城主?”
“認識……不認識。” 山神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嚇得臉都白了,頭搖得像撥浪鼓。
“說,平常都怎么勾結(jié)?”
翊波逼問,直接掏出長矛。
山神險些軟倒,囁嚅著否認。
朱罡烈不想逼迫太緊,起身擺了擺手,“行啦,走吧。以后做好鄰居,多通氣,少說話?!?/p>
老者如蒙大赦。
連滾帶爬地跑出洞口,一頭扎進山石里,瞬間消失。
翊波放出神識,確認他已走遠,才長出一口氣,“元帥,嚇死我啦。您就在那老小子身前,萬一沒唬住,我救援都來不及?!?/p>
“他有那份膽量,也不會被丟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p>
翊波深感佩服,“元帥,那些齷齪事,您怎么都知道?”
“不入流的毛神,有幾個干凈?壓箱底本事就是吃拿卡要,欺上瞞下。”
翊波輕嘆。
想起疆場搏殺,就為保護這種貨色,頗感失落。
“想什么呢?”
回到洞里,朱罡烈恢復男童形象。
維持野豬形態(tài),消耗太大。
“那老小子必然懷恨在心,會不會偷偷給咱們下絆子?”
“不能一味打壓,得恩威并施。更何況,還有個家伙在旁觀?!?/p>
翊波摸摸下巴,“您說土地?看山神的反應,上面的事他們應該不清楚?!?/p>
“太白金星行事謹慎,怎么會重用邊角料?!敝祛噶移沧?,“不過嘛,通過山神土地監(jiān)視咱們近況,肯定免不了。”
“那怎么辦?”
“瞞報靈河,還被路過的妖怪搶先?!?/p>
朱罡烈笑著打了盆水,“咱們玩陽謀,并非虛張聲勢。擺在他面前只有兩條路,要么撕破臉,上報天庭,死扛等救兵。要么,同流合污……”
他抬眼看翊波:“換了你,怎么選?”
“我肯定死磕。”翊波沉吟,“不過他們……多半會隱忍,想辦法分杯羹?!?/p>
“不是多半,是肯定?!?/p>
“可咱沒有靈河呀……”
“有靈石就行。你坐鎮(zhèn),盡快把搞錢的門路支起來,藥田、糧食、鐵器。實在不行當打手、保鏢。”
朱罡烈洗手凈面,隨手把臟水倒掉,在地面上形成一個小水洼,“野豬們告訴我,這附近有個沼澤?!?/p>
“是有?!瘪床☉溃安贿^那邊最近不太平,經(jīng)常有狼群出沒,數(shù)量不少。”
“正好?!?/p>
朱罡烈嘴角的弧度再也壓不住。
想什么,來什么。
那就做一場法事。
給山神、土地送血食,當見面禮。
他們都是因為凡間功績被提拔上來。
沒根基,沒背景,修行全靠香火供奉,對血食的渴望遠勝靈石。
想到血肉祭祀,朱罡烈忽然一拍腦袋。
糊涂,好不容易逮到山神,正事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