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丹增多吉,臉色發(fā)白,暗恨自己托大。
可箭在弦上,哪能臨陣換將?
他一咬牙,大踏步撲出。
野豬低吼,四蹄刨地,直接硬撼。
一人一豬,瞬間撞在一起。
丹增多吉揮刀劈砍,野豬不閃不避,鋒利獠牙狠狠地刺向?qū)Ψ叫「埂?/p>
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朱罡烈輕輕點頭,這才算戰(zhàn)場巨獸。
逢戰(zhàn)必先,視死如歸。
單憑氣勢,就能擊敗九成九的敵人。
丹增,當然不屬于那百分之一。
他身份尊貴,怎么可能跟畜生換傷換命。
想都沒想,側(cè)身讓開。
兩邊都是剛猛路數(shù),一方慫,立刻陷入被動。
野豬沒有招數(shù)套路。
就是頂!撞!甩頭!
憑你百般變化,哪怕刀斧加身,只要不斷氣,就是追著拱。
那獠牙有一尺長,在朱罡烈的精心培育下,比尋常刀劍還要鋒利,始終墜在敵人身后。
丹增使盡渾身解數(shù),越打越狼狽。
轉(zhuǎn)眼幾十個回合過去。
諜報官氣喘如牛,汗流浹背,招數(shù)明顯散亂。
“噗嗤!”
血光迸濺!
略微疏忽,丹增多吉躲閃不及,被獠牙挑中。
他慘叫一聲,捂著肚子瘋狂后退。
這一下,再深幾分,就是腸穿肚爛。
野豬得勢不饒人,緊追不舍。
“少主!”
丹增的隨從大驚失色,哪顧得上規(guī)矩,同時躍上擂臺。
藏僧救人。
力士攔豬。
臺下嘩然,大罵他們無恥。
朱罡烈卻沒反應(yīng)。
三個好手,剛好測試這畜生的戰(zhàn)力邊界。
怪獸被鮮血激得發(fā)狂,正一門心思要弄死對手。
冷不防,背上挨了兩個火球。
緊接著“嘭!”的一聲,左腹被鐵拳擊中,橫移出五六步,險些翻倒。
“嗷嗷!”
野豬鼻口竄血,兇相畢露。
力士被反震得手臂酸麻,還沒來得及調(diào)勻氣息,就感腥風(fēng)撲面。
他下意識回身。
千鈞一發(fā)之際,雙手同時掐住巨獸獠牙,使出千斤墜的功夫,仍然被推出六七步遠。
人獸糾纏,瘋狂角力。
力士以力量著稱,,但面對經(jīng)過靈草喂養(yǎng)、狂性大發(fā)的野豬,也有些招架不住。
他急中生智,騰出一手,不斷揮拳,擊打豬頭。
“咚!咚!咚!”
幾拳下去,如捶打頑石。
不但造不成實質(zhì)傷害,還丟掉了勉強撐起的均勢。
“?。 ?/p>
大漢慘叫,被逼后退。
獠牙劃過,臂膀、胸膛多出數(shù)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血流如注!
失血讓他眼前發(fā)黑,被巨獸口中腥臊熱氣一噴,險些暈厥。
“快……來救我!”
力士掙扎呼救。
那藏僧正在治療丹增,本已手忙腳亂。
聽到呼聲回頭,見力士慘狀,不禁變色。
所有人都等著他對戰(zhàn)巨獸。
誰知,老僧眼中厲色一閃,竟毫不猶豫,甩出四五個火球,直接砸向觀戰(zhàn)的幼童。
“咦?”
朱罡烈微感意外。
圍魏救趙?
難不成,這頭陀能看出,是我在催發(fā)野豬獸性?
火球當然打不中。
被翊波隨手掐滅。
法術(shù)無效,老僧嚇得魂飛魄散,轉(zhuǎn)身就跑。
功名利祿不如保命重要。
翊波準備追上去擒拿,被主帥攔住,“都死在這,誰給咱揚名?”
擂臺上慘叫連連,血腥味彌漫全場。
僅僅片刻,丹增主仆便被撕得支離破碎,。
臺下死寂,隨即炸開!
“無恥禿驢!”
“店家!為何不攔住叛徒!”
更多人則是被這血腥分尸的場面嚇呆。
朱罡烈負手而立,怡然自得。
“東家,就這么放他走了?闋德有些擔憂,“那丹增可是多吉家族的人,在烏斯藏勢力很大,恐怕……”
“怕什么?他有任務(wù)?!敝祛噶也恍家恍?,“多吉家能量大,剛好替我們張目。天天應(yīng)付阿貓阿狗,你們不煩?””
“烏斯藏腹地距離福陵山有兩千多里,且要橫跨高原?!瘪床ㄅ牧伺睦险乒竦募绨?,“那頭陀回去編故事,集合人馬,我們有大幾個月的時間準備?!?/p>
朱罡烈點頭,“至少半年,我們可以坐在家里,名利雙收。”
……
一切如朱罡烈所料。
那法師逃脫后,立刻添油加醋,四處抹黑造謠。
平安客棧由此兇名遠揚。
來往商旅、探子,都變得規(guī)矩起來,再不敢輕易觸犯這里的規(guī)矩。
生意不減反增,越來越紅火。
短短半年,就成為探子們的首選歇腳地。
也是方圓幾百里,最大的消息集散地。
這大半年,水府迅速壯大,變作擁有五六百丁壯的中型村寨。
周邊風(fēng)平浪靜。
朱罡烈充分利用空閑,抓緊修煉。
仙晶管夠,用不完就留在戒指里,化成鴻蒙氣,滋養(yǎng)身體。
他迅速突破到四境,煉氣期。
身體也長大到普通孩童八九歲的模樣。
四境,是凡武和修真的分界。
心境感悟、真元運用、肉身淬煉,缺一不可。
在往上,修行難度倍增。。
朱罡烈不急。
重修一世,根基務(wù)求完美。
凡間,同境煉氣士處在“煉氣化神”階段。
武者剛修成“內(nèi)勁外放”,雙臂有九牛二虎之力。
當然,朱嬰兒殺他們?nèi)缤纂u。
按天蓬元帥估算。
現(xiàn)在,他應(yīng)付六境武學(xué)宗師,或者單挑,搞死紫袍天師,應(yīng)該問題不大。
……
這日,聽完闋德匯報,朱罡烈獨自走向后山。
河水潺潺,綠草茵茵。
他尋了塊青石盤膝而坐。
引動天地靈氣,沖刷經(jīng)脈壁壘。
心神沉浸,五感變得無比敏銳。
風(fēng)吹草動,蟲豸爬行,甚至游魚擺尾,盡在掌握,沒有絲毫遺漏。
忽然,一陣細微的元氣波動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遠處,一群野兔正在啃食青草。
其中一只,體型略大。
與同類停下警戒不同,它邊吃邊看,眼睛比嘴更忙。
小妖?
混到水府腹地了……真有你的。
朱罡烈心中好笑。
看來,這福陵山本土妖族,終于按捺不住,開始了新一輪的試探。
他沒有立刻起身,依舊保持著吐納的姿勢。
神念悄然鎖定那只兔妖。
同時,將神識盡可能向外擴散。
很快,后山又找到三個同類目標,均是未化形的小妖。
朱罡烈微微皺眉。
立刻給翊波傳音,“來!”
下一刻,他指尖輕彈。
真元凝實,氣劍無聲無息,精準地穿透草叢間的縫隙。
“噗!”
兔妖身體猛地一僵,保持臥姿,緩緩垂下頭,眉心處多了個細小血洞。
其余野兔甚至都沒有察覺。
直到朱罡烈慢悠悠走近,才四散奔逃。
他拎起兔子掂量了一下,“十來斤,挺肥?!?/p>
接著是放血、剝皮、去內(nèi)臟、清洗,然后裹上泥巴。
手法嫻熟,竟然還有幾分野趣。
濃郁的血腥味,化在鳥語花香之間。
朱罡烈嘴角上翹。
生撕活剝都不能讓你現(xiàn)身。
那……烤熟吃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