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素芬正在給我爸捶背，我哥圍著黃毛丫頭轉圈，電視里放著無聊的綜藝節(jié)目，

笑聲罐頭一樣虛假。雨下得更大了。

我摸向胸口掛著的小瓶子——里面裝著我媽骨灰的一小撮。這是火化那天我偷偷藏的，

誰都不知道。"媽，"我對著小瓶子輕聲說，"明天我去給你討個公道。

"泡面碗里的湯已經(jīng)凝成了一層油脂，像具腐爛的尸體浮在沼澤上。

6 第六章 暗夜驚魂凌晨四點，我偷偷摸下了樓。整個房子安靜得像口棺材，

只有張素芬的鼾聲從主臥傳來——那聲音像頭老母豬在打呼嚕。我光著腳踩在地板上，

生怕發(fā)出一點聲響。

上的便簽紙在月光下泛著慘白的光："朝陽最愛"、"老林降壓茶"、"浩浩專屬辣椒醬"。

我輕輕拉開抽屜，在一堆外賣菜單下面摸到了備用鑰匙。突然，二樓傳來"咚"的一聲。

我僵在原地，后背緊貼著冰箱。等了足足三分鐘，確定只是我哥翻身撞到墻后，

我才繼續(xù)行動。書房的鎖"咔噠"一聲輕響。我閃身進去，

立刻聞到一股霉味混著古龍水的氣味——我哥搬進來后，這地方就像被二哈糟蹋過的狗窩。

我打開手機手電筒，光束掃過滿地臟衣服和游戲光盤，最后停在書桌下的保險箱上。

那是我爸二十年前買的古董，密碼是我媽生日。手指發(fā)抖地輸入"0521"，

保險箱發(fā)出"滴"的一聲——密碼錯誤。我愣住了。我爸不可能改密碼，

除非..."找這個嗎？"我嚇得差點尖叫出聲。張素芬站在門口，

身上套著我媽的絲綢睡袍，手里晃著一沓文件。月光從她背后照過來，

把她那張老臉映得像具僵尸。"睡不著？"她聲音輕得像蛇吐信子，"正好，咱們娘倆聊聊。

"我握緊手機："把文件還我。"張素芬笑了，露出兩顆發(fā)黃的犬齒："急什么？

"她慢悠悠地走進來，睡袍下擺掃過地上的可樂罐，"你爸改密碼那天，

可是摟著我的腰手把手教的。"我胃里一陣翻騰。

這女人身上散發(fā)著廉價雪花膏和蒜味的混合氣息，熏得我眼睛發(fā)酸。"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