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五六個男人簇擁著個穿皮夾克的中年男人走來，

腰間別著的不是淘金鏟，而是明晃晃的匕首。"陳老頭，聽說貴客來了？

"皮夾克踢開腳邊的沙堆，嘴角叼著的煙卷隨說話上下晃動，"林工的女兒嘛，

該當認識認識。我是這兒的礦主，姓馬。"林晚秋攥緊戒指，指甲在掌心刻出月牙形的紅痕。

馬礦主身后的人群里，有個戴牛仔帽的年輕人正低頭擦拭淘金盤，

帽檐陰影下露出一道從耳后延伸到下頜的疤痕。"我爸到底在哪？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卻努力挺直脊背，像父親教她辨認礦脈時那樣直視對方。

馬礦主突然大笑，笑聲震得帳篷頂?shù)幕覊m簌簌掉落。"死了。"他說，

仿佛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上個月暴雨，老礦坑塌方。不過妹子別急——"他往前半步，

身上的酒氣混著沙粒撲面而來，"你爸的債，我替他記著。"牛仔帽年輕人忽然抬頭，

目光掃過林晚秋攥緊的拳頭，又迅速垂下。陳有貴的手悄悄按上腰間的鹿皮袋，

里面裝著他今早剛淘到的三錢金砂。帳篷外，風沙突然變大，遠處的淘金者們紛紛收拾工具，

帆布包拍打在腿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今晚去河灣。

"陳有貴趁人不注意往她手里塞了塊硬餅，餅皮上沾著細密的沙粒，"帶好羅盤。記住，

聽見狼嚎就躲到胡楊樹下。"林晚秋咬下一口餅，干澀的麥麩刮著喉嚨。帳篷外，

馬礦主的皮鞋聲漸漸走遠，某個淘金者的收音機里傳出沙啞的歌聲："命里有時終須有，

命里無時莫強求......"她摸出牛仔褲后袋的地質(zhì)錘，錘頭還沾著父親背包上的鐵銹，

在暮色中泛著暗紅的光。河灣的風比礦區(qū)更涼，帶著金沙河特有的腥氣。林晚秋蹲在岸邊，

按照父親筆記里的圖示組裝淘金盤。河水漫過指尖時，她忽然想起十二歲那年，

父親帶她去實驗室看金礦石，玻璃展柜里的金粒在燈光下像凝固的火焰。"黃金不會說話，

"父親的手比劃出礦脈走向，"但沙子會告訴你它藏在哪。""第一次淘？

"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