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顱的嘴竟還在張合，

殘缺的舌根黏著半卷《金剛經(jīng)》——是知客僧每日晨課時(shí)誦讀的殘卷。"夜羅施主。

"明妄合掌，眉間朱砂在血光中愈發(fā)殷紅，"回頭是岸。"女子忽然大笑。

殿中燭火應(yīng)聲爆裂，她旋身時(shí)十二枚金鈴震響，驚起梁上棲著的血鴉。那些烏鴉眼珠赤紅，

喙間銜著帶肉的人耳，在佛龕上撞出密密麻麻的血印。"岸？

"夜羅的指尖劃過韋陀像手中的降魔杵，金剛石竟被蝕出青煙，

"三十年前你們溺死百名嬰孩時(shí)，可曾給過他們彼岸？"她甩袖間，三具無頭尸身砰然墜地。

明妄瞳孔微縮——那些僧衣領(lǐng)口繡著紫金蓮，是專司超度的往生堂首座。

此刻他們袈裟下鼓脹蠕動(dòng)，竟爬出數(shù)十只白胖蛆蟲，蟲身泛著詭異的金芒。

"瞧瞧你們養(yǎng)的功德蟲。"夜羅踩碎一只金蛆，汁液濺上明妄雪白僧衣，"啃食腐肉，

誦經(jīng)超度，倒是比和尚虔誠。"佛珠突然嵌入掌心。明妄閉目誦經(jīng)，

卻聽得夜羅足踝金鈴貼耳作響。她的氣息裹著鐵銹味拂過朱砂痣："不敢看？

那我替你數(shù)——""第一具，剜目斷舌，對應(yīng)《金剛經(jīng)》第三品'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第二具，抽筋剔骨，正是《楞嚴(yán)咒》第七卷'一根既返源，六根成解脫'。

""第三具..."她冰涼的手指突然按在明妄喉結(jié)："心口刻著你的名號呢，明妄法師。

"殿外傳來梵唱。方丈率十八羅漢陣壓來，夜羅卻輕笑一聲，主動(dòng)撞向明妄手中的伏魔印。

金光炸裂的剎那，她唇間血噴在他眉間朱砂上，那點(diǎn)殷紅竟如活物般蠕動(dòng)起來。"抓住你了。

"夜羅在法陣中仰頭大笑，任由寒鐵鎖鏈穿透肩胛，"明日寅時(shí)，我要喝你親手熬的梅花粥。

"子夜的更漏滴血。明妄在戒律院受完鞭刑，袈裟下的傷口還在滲血。踏進(jìn)禪房時(shí)，

卻見本該囚在鎮(zhèn)魔塔的夜羅，正斜倚在他的蒲團(tuán)上啃食石榴。殷紅汁液順著她指尖淌下，

在《地藏經(jīng)》上匯成小小的血泊。窗欞外，

小和尚慧覺的驚呼被夜羅彈指封在喉間——她腕間鎖鏈不知何時(shí)纏著串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