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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異案御靈錄 愛吃醋的小彭 102104 字 2025-05-25 20:5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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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手印在信紙上滲開,像朵畸形的紅牡丹。

霍嚴的指節(jié)抵著青石板,涼意順著掌心往上爬,卻比不過后頸那團灼燒般的熱——那是靈契之瞳要發(fā)動的前兆。

"阿福。"他低喚一聲,肩頭的雪貂立刻蜷成毛團,溫熱的小爪子按在他手腕上。

霍嚴閉了閉眼,任由那股熱流從后頸竄入眉心。

眼前的景象開始重疊,碼頭上的喧囂、破墻縫里的血紙、蘇棠塞給他的糖人......最后全部沉進一片灰蒙蒙的霧里——那是阿福的記憶海。

"找最近三天,所有和林澤有關的畫面。"霍嚴咬著牙,靈契之瞳的反噬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阿福的記憶是碎片化的,像被風吹散的紙頁:雨夜里的巷口,林澤攥著半塊玄鐵令牌和個戴斗笠的人爭執(zhí);藥鋪后堂,戴斗笠的人掀開布簾,露出地上七八個雕著鎖靈紋的木匣;最清晰的一幕是昨天清晨,林澤站在萌寵齋外,盯著蘇棠給流浪貓喂魚干的背影,嘴角扯出個扭曲的笑。

"等等。"霍嚴猛地揪住那團記憶,畫面突然加速。

戴斗笠的人掀開木匣蓋子,里面躺著的不是藥材,是泛著幽光的靈核——和碼頭貨單上失蹤的玄獸數量完全吻合。

斗笠下傳來沙啞的聲音:"靈判界的防御陣全靠玄獸靈核鎮(zhèn)著,等咱們攢夠三百顆......"

"轟——"

霍嚴猛地踉蹌一步,額頭重重磕在磚墻上。

阿福"吱"地叫了一聲,用尾巴去舔他滲血的傷口。

記憶海突然崩塌的刺痛讓他眼前發(fā)黑,卻也聽清了最后半句:"......等鎮(zhèn)靈香的霧氣漫過判者公會,那些契約獸就該咬斷主人的脖子了。"

"三百顆靈核......鎮(zhèn)靈香......"霍嚴扯下衣角按在額頭上,指縫間的血滴在信紙上,把"停手"兩個字暈染成模糊的鬼面。

他摸出懷里的碎玉,張伯的刀疤突然變得清晰——那根本不是打架留下的,是被靈核抽取器劃的。

所有線索在腦子里炸開,他終于明白林澤為什么總在他查案時使絆子:這個表面上的初級判官,早就是敵方安插的釘子。

"霍嚴!"

急促的腳步聲從巷口傳來。

蘇棠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發(fā)繩散了半截,幾縷濕發(fā)黏在汗津津的臉上。

她懷里抱著個粗布包裹,里面?zhèn)鱽砑毸榈捻憚樱?我找王伯要了鎮(zhèn)靈香的解法,還有張嬸的火狐說能......"她突然頓住,目光落在霍嚴流血的額頭和地上的帶血信紙,"誰干的?"

霍嚴把她拉進墻根的陰影里,粗布包裹被打開,露出幾瓶墨綠色的藥粉、一疊符紙,還有只縮成球的灰毛松鼠——是蘇棠新聯系的契約獸,能探測五丈內的陷阱。"他們要對靈判界動手。"他把阿福記憶里的畫面挑關鍵的說了,看著蘇棠的瞳孔慢慢收縮成細線,"我得去李大人那。"

"我和你一起。"蘇棠立刻把藥粉塞進他手里,指尖還沾著剛才翻找包裹時蹭的香灰,"火狐說據點在西城外的廢窯廠,我上午聽見客人說......"

"不行。"霍嚴按住她手腕,觸感比平時涼,"你留在萌寵齋,讓阿福跟著你。"他解下肩頭的雪貂,阿福卻死死咬住他的衣領不肯松口。

蘇棠突然笑了,用指腹蹭掉他臉上的血:"你忘了?

我給老黃狗接骨時,可是按住過發(fā)瘋的野豬。"她晃了晃手里的符紙,"這些是張嬸給的護心符,一人三張。"

李大人的官邸在判者公會后巷,朱漆大門上還掛著白天審案用的銅鈴。

霍嚴拍門時,門軸發(fā)出的吱呀聲驚飛了檐角的烏鴉。

開門的是個小書吏,見著霍嚴立刻哈腰:"大人正等您,說您今兒準來。"

正廳的炭盆燒得噼啪響,李大人坐在虎皮交椅上,手里捏著霍嚴剛遞過去的血紙。

他的官服半敞著,露出胸口猙獰的舊疤——那是十年前和暴走玄獸搏斗留下的。"三百顆靈核......"他把信紙扔進炭盆,火苗"騰"地竄起,"上個月城北大牢的玄獸守衛(wèi)突然發(fā)瘋,咬死三個獄卒,當時我就覺得不對。"他抬眼時,目光像淬了冰,"你要多少人?"

"十個暗衛(wèi),帶鎮(zhèn)靈香解法。"霍嚴把蘇棠給的藥粉推過去,"廢窯廠四周可能有陷阱,需要探路的契約獸。"

李大人敲了敲桌案:"我讓張統(tǒng)領調人,戌時三刻在西城門集合。"他突然壓低聲音,"林澤今早遞了辭呈,說要回鄉(xiāng)下照顧老娘。"

霍嚴的手指在桌沿叩了兩下。

炭盆的熱氣撲在臉上,他卻覺得后頸又開始發(fā)燙——那是靈契之瞳在警示危險。

戌時三刻的月亮像枚生銹的銅錢,掛在廢窯廠的煙囪上。

霍嚴裹著暗衛(wèi)的玄色披風,站在土坡后數人數:十個暗衛(wèi),蘇棠帶來的火狐和灰毛松鼠,還有李大人派的馴獸師老周,懷里抱著能破幻術的金眼雀。

"廠門沒鎖。"老周的金眼雀突然撲棱著翅膀,"但門后有絆馬索,是玄鐵做的。"

霍嚴摸出蘇棠塞給他的符紙,在掌心搓成碎屑。

藥粉混著符灰撒出去,空氣里浮起幾縷淡綠色的煙霧——那是鎮(zhèn)靈香的味道,比王伯描述的更濃三倍。"退到三步外。"他抽出腰間的短刀,刀尖挑開門閂。

門"吱呀"一聲開了。

窯廠里堆滿了木匣,月光透過破窗照在匣蓋上,鎖靈紋泛著幽藍的光。

最中央的石臺上,擺著口紅漆棺材,和碼頭血紙上寫的一模一樣。

霍嚴剛邁出一步,腳邊的灰毛松鼠突然炸毛,竄上他的肩頭尖叫。

"有埋伏!"

話音未落,四面八方響起破風之聲。

暗衛(wèi)的刀剛出鞘,就被幾道黑影纏住——是被鎮(zhèn)靈香控制的契約獸:青面獒犬的眼睛泛著血光,靈鳥的爪子滴著毒液,連最溫順的玉兔都咧開了尖銳的獠牙。

霍嚴反手抽出短刀,砍開撲來的獒犬前爪。

鮮血濺在他臉上,他卻看見棺材蓋緩緩滑動,露出里面泛著紫光的靈核——不是一顆,是滿滿當當三百顆。

"霍嚴!小心后面!"

蘇棠的尖叫混著金眼雀的長鳴。

霍嚴旋身揮刀,卻見林澤從窯頂躍下,手里握著的不是判官筆,是根插滿靈核的骨杖。

他的眼睛變成了詭異的紫色,嘴角咧到耳根:"你以為李大人能救你?

他的暗衛(wèi)里早有我們的人......"

"當啷——"

骨杖砸在霍嚴的短刀上,火星濺進木匣堆里。

不知道哪只契約獸撞翻了炭盆,火苗順著鎮(zhèn)靈香的煙霧竄起來,瞬間包圍了整個窯廠。

霍嚴看著林澤扭曲的臉,突然想起阿福記憶里他站在萌寵齋外的笑——原來從一開始,他們的目標就不只是玄獸。

火勢越來越大,木匣里的靈核開始發(fā)燙。

霍嚴聽見遠處傳來警鈴,是李大人的支援到了,可他的視線被林澤身后的黑影擋住——那是個戴斗笠的人,正舉起最后一個木匣,里面的靈核泛著讓他后頸發(fā)燙的光。

"想阻止我?"林澤的聲音變得雌雄莫辨,"等這些靈核融進鎮(zhèn)靈香,整個靈判界的契約獸都會變成......"

"閉嘴!"

霍嚴一刀砍斷骨杖,飛濺的靈核碎片扎進林澤的手臂。

他趁著對方吃痛的空檔撲向石臺,指尖剛碰到棺材里的靈核,后頸的灼燒感突然達到頂峰。

靈契之瞳自動開啟,他看見煙霧里漂浮著無數半透明的獸靈,正順著鎮(zhèn)靈香的味道往窯廠外涌——

而在更遠處,判者公會的方向,有團比夜色更濃的陰影,正等著這些獸靈。


更新時間:2025-05-25 20:5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