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惜似笑非笑,目光落在他們交握的雙手上。
“我說怎么這次突然就同意離婚了,宋池川,你早就跟她睡過了吧?睡過幾次?”
宋池川臉色驟變。
還未張口,陳冬夏突然上前一步,護住了他:“你嘴巴干凈點!”
沈南惜皺起眉,怒火中燒:“關你什么事?”
兩人瞬間爭吵在了一起。
宋池川頭都兩個大了,想讓她們別說了,卻突然眼前發(fā)黑,踉蹌了幾步才勉強扶住車門。
陳冬夏看到他這樣,也顧不得吵了,沖過來一臉焦急地扶住他。
“沒事吧?哪不舒服?”
“沒事?!彼纬卮ǘ硕ㄉ?,“陳冬夏,你走吧?!?/p>
他一個將死之人,不值得她為他爭吵。
更何況,他們只見過兩面而已,充其量也只比陌生人強上那么一點。
陳冬夏欲言又止,最后嘆了口氣,將從醫(yī)院帶回的影像遞到他手里。
“你……注意身體?!?/p>
走之前,她警告似的看了一眼沈南惜。
沈南惜也沒攔她,抱著手臂看著眼前這一幕。
在她走后,突然鼓起了掌。
“你演得真好,把她都騙過去了吧?這次又開始裝生病了?”
“我沒裝,不信你自己看。”宋池川聲音很輕,遞上手中的影像。
沈南惜看都沒看一眼,冷下聲音。
“宋池川,你省省吧。你以為裝成生病我就會心軟了?只要你活著,就算你癱了,我都要拖著你去離婚?!?/p>
“有本事你去死啊,宋池川,我會在你葬禮上,放煙花慶祝?!?/p>
宋池川呼吸一滯,卻故作輕松地笑了。
“好啊,我挺喜歡煙花的。”
沈南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有病,也沒了興趣諷刺,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之后幾天,她沒再回來過。
宋池川把自己悶在房間里,昏昏沉沉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再次夢到宋成逸,他才想起,應該提前給自己買一個墓地。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死,恐怕也沒有人會為他料理后事,他得自己做打算。
這輩子只有宋成逸對他最好,死后,他也想和他葬在一起。
宋成逸隔壁的墓地正好是空的,他聯(lián)系上中介,卻得知那個位置早就被定下了。
“宋先生,我剛才聯(lián)系過了,對方說絕對不讓。要不你考慮一下其他位置?”
宋池川不死心,問對方的聯(lián)系方式。
中介很快發(fā)來一串他再熟悉不過的號碼。
那是沈南惜的號碼。
他早該想到的,她那么愛宋成逸,早就打算好了要和他葬在一起。
但現(xiàn)在要死的人是他,宋池川只能抱著試試的想法,撥出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聽筒那側傳來震耳的喧鬧聲。
宋池川蹙眉:“我想買你手里那塊墓地,你能讓給我嗎?”
“原來是你想買啊。”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葬在成逸旁邊,你也配?”
宋池川心下一沉,她果然不愿意。
沒想到她話鋒一轉:“十分鐘內(nèi)到夜會KTV,我可以考慮考慮?!?/p>
電話被直接掛斷。
宋池川噌地站起來,不敢耽擱一秒。
他知道沈南惜可能是耍他的,但他不想放棄任何一絲可能。
他下了車一路跑過來,心臟因為激烈跑動而狂跳不止。
剛要推門進去,卻聽到里面的聊天。
“南惜,都二十分鐘了,她真的會來?”
沈南惜語氣戲謔:“我隨口說的時間,十分鐘根本就不可能到。但他為了那塊墓地,肯定會來的?!?/p>
說到這里,她心底泛起一陣異樣的感覺。
宋池川為什么突然要墓地?難道他真的生病了?
還沒細想,旁邊唯一知情的好姐妹啐了一口:“他真是太惡心了,還裝上癮了,居然連宋成逸生病都要模仿?!?/p>
沈南惜冷笑一聲,心中的那一絲疑惑煙消云散。
“他裝得再像,也不是成逸,我也不可能愛上這么惡心的男人!”
門外的宋池川自嘲地笑了一聲,猛地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