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周秘書好像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你說的可不算?!?/p>
說完,他猛地將畫扔出門外,正落在垃圾堆的頂部。
宋池川腦子里轟的一聲,直接沖了出去。
身后傳來周秘書的嗤笑:“宋成逸,你就這么喜歡沈總?一幅破畫而已,還當(dāng)寶貝似的?!?/p>
不,他不是宋成逸,那也不是破畫。
宋池川一邊去夠那幅畫,一邊忍不住發(fā)抖。
三年來,除了沈南惜和宋父宋母外,根本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他在所有人面前扮演好宋成逸的角色,連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誰。
父母扔掉了他二十二歲前的所有東西,抹去了他存在于世界上的一切痕跡。
只有那幅畫,是他偷偷留下的。
畫上是他曾經(jīng)畫的沈南惜,底端標(biāo)著一個字母C。
這是他作為宋池川,唯一在世間存在過的證明。
宋池川心急如焚,一次次去夠那幅畫,卻怎么也拿不到,眼尾紅了一片。
身后響起腳步聲,一只手越過他,輕而易舉地拿起了那幅畫。
宋池川轉(zhuǎn)身看過去,只見身形高大的保鏢將畫遞到沈南惜手里。
而她看向手中的畫,蹙起眉頭。
“為了不和我離婚,連這種招數(shù)都使得出來?”
“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說,你其實是喜歡我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宋池川眼神瑟縮了一下。
“我沒有,把畫給我?!?/p>
“行啊,你跪下求我啊。”沈南惜勾起嘴角,有心為難他。
沒想到,宋池川真的緩緩跪在了地上,卑微哀求。
“我求你,這幅畫真的對我很重要?!?/p>
沈南惜愣了一下,隨即惡劣地笑起來:“對你很重要?那太好了?!?/p>
下一秒,她撿起地上鋒利的碎片,狠狠劃向畫布!
畫布斯拉一聲被切成兩半,沈南惜卻仍然不解氣似的,發(fā)狠地又連劃了數(shù)下,直到把整幅畫都劃成碎片,看不出原來的面貌。
宋池川仿佛已經(jīng)不會思考了,呆愣地看著落了滿地的碎片。
身體還在發(fā)抖,沈南惜捏起他的下巴,在他耳邊低語。
“你不是最喜歡假扮成逸嗎?那就裝得像點?!?/p>
“成逸弱視,分不清顏色,他從來不喜歡畫畫?!?/p>
宋池川緊緊抿著嘴唇,下巴被捏得生疼。
直到沈南惜已經(jīng)離開,他還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
心臟一陣一陣地抽痛,他突然覺得喘不上氣。
下一秒,他眼前發(fā)黑,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周圍充斥著消毒水的氣味。
“你終于醒了,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嗎?”
宋池川轉(zhuǎn)頭看去,說話的人居然是陳冬夏。
她眼睛都哭紅了,死死抓著床沿。
“你能不能對自己好一點?你明知道自己生病了,還這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宋池川沒想到她居然這么激動,他們明明只見過一次而已。
可他此時心思根本不在這里。
“還有別人來看過我嗎?”
聽到他醒來第一句話居然是問這個,陳冬夏眉心緊蹙。
“你想問沈南惜?沒有!要不是我剛好路過你家,你知不知道你要在外面躺多久?”
宋池川的心沉到谷底。
恐怕是沈南惜故意對暈倒的他視而不見,和秘書揚長而去。
“謝謝你,你能幫我辦出院嗎?我想回家了?!彼瓜卵垌?。
“你還要回去?”陳冬夏一愣,“你的病不是沒有治療辦法,你——”
“我不想治?!彼纬卮ù驍嗨?,執(zhí)拗地重復(fù)。
“我想回家?!?/p>
陳冬夏定定地看著他,眼中情緒復(fù)雜,隔了很久才終于妥協(xié)。
“好,我送你回去。”
車子停在家門口,陳冬夏繞到另一側(cè),扶他下車。
身后突然響起一道譏諷。
“也不節(jié)制一點,都得讓人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