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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導(dǎo)看到說話人的模樣后,愣了愣,眼里閃過一絲欣慰。
他記得這個女孩兒。
一個跑龍?zhí)椎男氯?,但非常努力,人也很勤快?/p>
她不像其他群演,逮著機會就跑到導(dǎo)演或者副導(dǎo)演面前獻殷勤,而是選擇幫場務(wù)收拾東西,替化妝師拿箱子,給保潔人員買瓶水。
這反倒是給張導(dǎo)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還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張導(dǎo)問。
“安思薇。”
這是安薇給自己取的新名字。
寓意,居安思危。
她要告誡自己,時刻保持危機感,不能像身處童話故事中一樣,對任何人和任何事抱有幻想。
求人不如求己,靠人不如靠心。
“張導(dǎo),可以給我十五分鐘嗎?我想熟悉一下臺詞?!?/p>
“當(dāng)然可以?!?/p>
安薇接過劇本,走到角落坐下,心無旁騖地翻閱著。
不遠處的徐曼僵在原地,從頭到腳都在發(fā)涼。
太像了,簡直長得一模一樣。
可是安薇明明死了啊!
難道是巧合?
她瞇起眼睛細細觀察,慢慢發(fā)現(xiàn)......這個“安思薇”似乎和記憶里的安薇,又有點不一樣了。
面前這個人,明顯更自信大方,臉色也很紅潤,氣質(zhì)跟那個唯唯諾諾又病懨懨的賤女人完全沾邊。
尤其是當(dāng)她走到臺上,在眾目睽睽之下和男演員對戲時,竟然絲毫不怯場。
如果是那個賤女人,別說登臺表演了,恐怕連舉手都不敢吧!
安薇不知徐曼心中所想,她完全投入到角色中,雖然演技有些生疏,但語氣和動作都拿捏得恰到好處,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張導(dǎo)十分滿意,止不住地點頭。
這個女孩兒是棵好苗子,值得好好培養(yǎng)。
四周掌聲雷鳴,徐曼只覺得聒噪極了。
她氣急敗壞地催促著經(jīng)紀(jì)人離開,到門口時又不甘心地停下腳,回頭,目光直直地盯著人群中央的“安思薇”。
剛死了一個賤女人,又來了另一個賤女人!
偏偏賤女人都長得差不多!
真是陰魂不散!
徐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安思薇?
以后走著瞧!
傍晚,拍攝結(jié)束。
群演的薪資都是日結(jié),雖然安薇已經(jīng)順利當(dāng)上女主角,但她今天大部分的時間還是在跑龍?zhí)?,所以還是有工資的。
“辛苦了薇薇姐,明天你就是我們的女一號了?!?/p>
“哪里哪里?!卑厕毙πΓ骸罢f到底我還是新人,以后還要靠大家多多指點呢。”
領(lǐng)完錢,她在財務(wù)羨慕的眼神中離去。
回家的路上,安慰感覺像做夢一樣。
其實當(dāng)時她是有些猶豫的。
畢竟在徐曼手里吃過太多虧,如果被她盯上,自己肯定又沒有好日子過。
但轉(zhuǎn)念一想,她為什么要怕徐曼?
她無父無母,無親無故,無依無靠,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正是因為一無所有,所以才不怕失去。
況且她已經(jīng)不愛宋博川了,也不會再顧及他的感受。
她換了一個新名字,新身份,以前的事都和現(xiàn)在沒有關(guān)系了。
舉起手的那一刻,安薇腦袋里只有一個字——“爽”。
原來主動爭取機遇,是這么幸福的一件事。
安薇拿出手機,給陸銘軒發(fā)了條信息:“陸先生您好,這周末有空嗎?想請您吃頓飯?!?/p>
此刻,后巷深處,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庫里南。
車?yán)锏哪腥丝吹狡聊恍畔ⅲ旖遣蛔杂X翹起。
根本沒注意到一旁悶悶不樂的堂弟。
“哥我跟你說,那個叫徐曼的女演員簡直太可惡了!電視上看著平易近人,私下里卻橫行霸道,不僅遲到還耍大牌,鼻孔恨不得拽到天上去!好像跟我搭戲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明里暗里瞧不上我?!?/p>
陸銘軒慢條斯理地“嗯”了一聲,又問道:“要我出面嗎?”
“當(dāng)然不用!你明知道我最討厭走后門了,我就是不想讓別人誤會我是依靠家里的酒囊飯袋,所以才隱姓埋名在娛樂圈打拼。”
陸澤嘆氣:“唉,我爸一直不支持我演戲,下個月就是他的生日了,真怕他又嘮叨讓我回家繼承家業(yè)什么的?!?/p>
“叔叔也是為你好?!标戙戃幭肓讼?,又笑笑:“或者你趕快結(jié)婚生子,轉(zhuǎn)移叔叔的注意力讓他去培養(yǎng)下一代?!?/p>
“算了吧,你還沒結(jié)婚呢,我著什么急......哦對了!你上次不是說遇到了一個很有趣的女生,聊得怎么樣了?”陸澤一臉八卦。
“人家跟你一樣,以事業(yè)為重,暫時沒有談戀愛的心思。不過,我可以慢慢等。”
“等要等到什么時候?你要勇敢去追,比如給她買鮮花買首飾,買珠寶買黃金,買車買房什么的......難道她不喜歡?”
“不,她喜歡。但她想憑自己的努力得到這些,而不是眼巴巴地等著別人送給她?!?/p>
“可你總得付出實際行動啊,總不能光說不做吧?!?/p>
陸銘軒指尖摩擦著手機屏幕,眼神幽冷,唇角溢出一絲嘲諷。
“你怎么知道我沒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