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掃落葉,涼風習習,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到了深秋。天氣開始慢慢轉(zhuǎn)冷了,
荷花池里的荷花也因為枯萎,被安煦命人清理了枯敗的殘荷,
等著來年可以有更好的勢頭長出來。一陣秋風吹過,溫嵐青拉了拉自己的衣服,
看著荷花池中的錦鯉,覺得有些冷了。突然感覺到肩上一重,身子也覺得暖和了不少,
抬頭去看,只見熟悉的人正柔柔地看著自己,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容。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溫嵐青看了一眼安煦,發(fā)現(xiàn)她身上還穿著朝服,顯然是剛剛回來,
看到自己在池塘邊,就去拿了斗篷給自己,“怎么也不先換衣服?!薄盁o妨,
”安煦不在意的笑了笑,“最近天氣有些轉(zhuǎn)冷了,你要多穿點兒,莫要的得了傷寒。
”“不怕,我才沒這么嬌弱,”溫嵐青剛剛說完,就忍不住打了噴嚏,面上一紅,連忙說道,
“我這是鼻子癢!”“我可什么都沒說。”安煦對著溫嵐青眨了眨眼睛。
溫嵐青知道自己這是被調(diào)侃了,一時惱羞成怒,要打安煦,安煦怎么會乖乖站著讓她打,
當然是跑開了,于是二人在院中玩起了躲貓貓。溫嵐青實在是跑不過安煦,累得氣喘吁吁,
而安煦依舊十分穩(wěn)健,站在她不遠處,看著她笑。溫嵐青眼睛一轉(zhuǎn),有了小心思了,
轉(zhuǎn)頭就往亭子走,邊走邊嚷嚷道:“不玩了,你賴皮,每次都抓不到你,不玩了,不玩了。
”安煦笑了笑,也沒多想走了過去。溫嵐青坐在石凳上背對著安煦,
卻時刻關(guān)注著她同自己之間的距離,佯裝生氣的模樣。安煦走近了,卻不靠近,
站在亭子外問道:“生氣了?”“哼!”“好了,我錯了,”安煦走上先去,
來到溫嵐青的身旁,將身子探了過去,小聲問道,“別生氣了,好不好?
”溫嵐青突然一個轉(zhuǎn)身,一把抓住了安煦的手,高興地說道:“終于抓到你了!
看你還跑不跑!”安煦一愣,明白自己這是又上當了,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每次都會上當,
導致溫嵐青屢試不爽,她可是算定了自己定然是要去哄她的,輕輕拍了一下她的頭,
柔聲道:“敗給你了,既然被你抓到了,那我認罰,你說罰什么?”溫嵐青將安煦的手放在,
坐在石凳上,托著腮看著她:“我想你帶我出去玩,你最近都好忙,沒空陪我,
害得我好無聊?!卑察闳嗔巳鄿貚骨嗟念^,也坐了下來,說道:“正好,陛下早朝下詔,
如今已是深秋,正是秋獵的好時機,朝中素來都有秋獵的傳統(tǒng),
所有三品以上的文官和四品以上的武將都要跟著去,也可帶家人一起去,你同我一道去吧。
”“好啊,我還沒去過呢,以前都是爹爹帶著大哥去的,每回大哥回來都要炫耀一番,
可討厭了。那我們什么時候去呢?”溫嵐青一聽特別興奮,又可以出城玩了?!懊魅铡?/p>
”“那我得準備一下才行?!薄笆雷?,姜湯熬好了?!碧K葉端著一碗姜湯走了過來。
溫嵐青微微一愣,悄悄起身,準備悄無聲息的離開,可惜還是被安煦看到了。
安煦無奈地搖了搖,喊住了準備離開的溫嵐青:“去哪兒?”“我去收拾一下,
明天可以出發(fā)。”溫嵐青連忙找借口?!安恢?,等下我陪你一起收拾,
”安煦怎么會不知道溫嵐青在想什么,她可不會這么容易放過這個小家伙,“先回來,
把姜湯喝了?!薄拔也?!為什么要喝姜湯,我才不喝!”溫嵐青不喜歡喝姜湯,也最討厭了,
連忙捂住嘴巴,一副誓死不從的模樣。“你說為什么要喝呢?”安煦看著溫嵐青,
挑了挑眉毛,一臉看好戲的模樣。溫嵐青一下子想起了剛剛自己的噴嚏,
嘟著嘴說道:“你是什么時候吩咐下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剛剛進門就看到你穿著單薄坐在亭中,就讓蘇葉吩咐膳房準備的?!薄翱墒俏也幌矚g。
”溫嵐青睜著她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安煦,試圖讓她心軟放過自己?!吧碜右o,
那有喜不喜歡的道理,莫要耍小孩子脾氣?!卑察憧刹淮蛩阕寽貚骨嗟贸?,
難得能看到這只張牙舞爪的小老虎被自己欺負,可不會就這么放過她?!拔揖筒?!
”溫嵐青是鐵了心不想喝,準備和安煦抗爭到底。安煦有些無奈,看了一眼姜湯,
對著溫嵐青說道:“這樣吧,你稍微喝點兒,剩下的都給我,如何?”溫嵐青抿了抿嘴,
態(tài)度不再如初般強硬,好似有些妥協(xié)了,看了眼姜湯,又看了一眼安煦,猶猶豫豫的。
“世子,您要的東西我已經(jīng)買來了?!卑胂淖吡诉^來,遞上了一包東西。溫嵐青看了一眼,
心中有些好奇,不知道這里面是什么東西。安煦看著溫嵐青的模樣,只好使出最后一招了,
晃了晃手中的吃食:“好了,這是我讓半夏回來的時候出去買的,是給你吃的,
你昨天不是說想吃南街的桂花糕嗎,喝了姜湯就可以吃?!睖貚骨噙B忙點了點頭,
吃食大過天,不就是姜湯,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見溫嵐青大義凜然的模樣走向蘇葉,
端起姜湯放在眼前,眉頭微皺,她實在是不喜歡這個味道,
對著安煦說道:“你剛剛可是說了的,我就稍微喝點兒,剩下的你喝?!薄昂?。
”安煦笑著點了點頭,哄這小家伙喝姜湯可真不容易。溫嵐青死死地盯著姜湯,半晌后,
閉上了眼睛,將姜湯送入口中,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沒喝多少就將碗推給了安煦,
在安煦愣神之際,一把奪過了她手上的桂花糕,轉(zhuǎn)身就跑開了,
站在遠處對著安煦吐了吐舌頭,拆裝包裝,拿出桂花糕歡快地吃了起來。
安煦無奈地搖了搖頭,十分干脆的將剩余的姜湯一飲而盡,笑著說道:“我喝完了,
別跑這么遠,沒人和你搶,回來吧。”溫嵐青踮著腳,伸著脖子瞧著碗,
確定里面沒有姜湯了,才樂呵呵地走了回去,坐在石凳上吃了起來。
蘇葉和半夏二人對視了一眼,忍著笑意退下了。官道上,長長的隊列在緩緩地行走著,
大曄的旗幟迎風飄蕩著,這正是前往秋獵的隊伍。不多時,大部隊就來到了行宮,
不過曄皇年歲有點大了,走了這么久,難免有些累了,所以到了行宮就先休息了,
讓世家子弟先自行狩獵。
跟隨而來的禁軍則在行宮外的狩獵場入口處為各個世家搭建私人帳篷,
以供他們狩獵后小憩使用。溫嵐青一聽說皇帝要休息,這就意味著現(xiàn)在是自由時間,
沒有任何拘束,拉著安煦就要去打獵,也不管自己到底會不會,反正就是鐵了心要去湊熱鬧。
安煦倒也由著她來,帶著蘇葉和半夏,跟著她一起去狩獵場。
溫嵐青來到狩獵場本來還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卻突然犯難了,站著不動了,
皺著眉頭十分沮喪的模樣。安煦覺得有些奇怪,剛剛還歡呼雀躍的小家伙,
怎么突然垂頭喪氣了,于是走了過去,問道:“怎么了?”溫嵐青撇了撇嘴,
開口說道:“我不會騎馬?!卑察戕D(zhuǎn)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坐騎,
對著溫嵐青說道:“我的馬比較溫順,我先教你騎馬,如何?”“太好了!
”半夏將一匹棕紅色馬牽了過來,安煦將溫嵐青小心翼翼的扶上馬,摸了摸馬的頭,
從半夏手中接過韁繩,抬頭對著溫嵐青說道:“它叫紅楓,我先牽著你走一會兒,
你先適應一下,感受一下。”溫嵐青點了點頭,也學著安煦摸了摸馬頭,
趴在馬耳上說道:“紅楓,我是世子妃,可是你主人的夫人,你可慢慢走,可別摔著我了,
我怕疼?!卑察銢]有錯過溫嵐青的話,柔柔的笑著,牽著紅楓慢慢地繞著走,
而這一幕都被一同前來狩獵的世家女子看在眼中,都十分羨慕溫嵐青,
沒想到安煦居然如此溫柔,輕聲細語,她們可都聽說了二人的事,
沒想到大婚后的安煦居然收起了性子,對著溫嵐青一心一意,
紛紛后悔當初沒有仔細了解過安煦,不然此時坐在馬背上的可能就是她們了。
安煦牽著馬慢慢地走著,時不時抬頭去看溫嵐青,和她說話,惹得周圍的世家女子一陣嫉妒,
一些膽大的居然上前同安煦打招呼,可惜安煦都沒在意,只是隨意應了一聲,
繼續(xù)和溫嵐青說話。溫嵐青漸漸也適應了騎馬的感覺,不過,她可沒有錯過周圍投來的目光,
心中覺得十分不爽,甚至有些生氣,安煦為何總是這么容易招蜂引蝶,
明明她們都知道自己是世子妃了,還是過來獻媚,幸好安煦并未將她們放在眼中,
一直在意著自己,可是,溫嵐青眼神有些微暗,大家同為女子,她又怎么會放在眼中呢。
安煦察覺到了溫嵐青的變化,想了想說道:“要不要試著慢慢地跑跑看?”溫嵐青回過神,
點了點頭:“可以?!卑察阈α诵Γ班帷钡靡幌?,直接上馬坐在了溫嵐青的身后,
將她抱入懷中,接過她手中的韁繩,低頭在溫嵐青的耳邊說道:“好了,我們要跑起來了。
”說完,一揮韁繩,紅楓便邁開馬蹄輕輕地跑了起來,往獵場深處去了。世家女子又羨慕,
又嫉妒,又無奈,見安煦離開了,只好都散開了。半夏和蘇葉對看了一眼,紛紛跟了上去,
安煦知曉她們會跟過來,所以速度并不快,保持自己可以在她們二人的眼睛范圍內(nèi),
而且溫嵐青剛剛開始學騎馬,速度也不宜太快,緩緩地跑著正好。
溫嵐青感受到了安煦身上淡淡的清香,和那個柔柔的懷抱,就像她的笑容,讓人覺得安心。
溫嵐青發(fā)現(xiàn)明明入睡前都是各睡各的,可是每日都會莫名其妙從她懷中醒來,
而她也十分貪戀那一刻,雖然她每次都比安煦醒過來早,可是卻故意裝睡,
直到安煦醒來她才會佯裝自己也剛剛醒過來的樣子,這就像是一個小秘密,
被她偷偷的藏在心里。騎行了一會兒,她們二人已經(jīng)遠離了入口,而蘇葉和半夏也跟了上來,
安煦看了一眼四周,將馬停了下來,翻身下馬,對著溫嵐青說道:“好了,我們在這兒學吧。
”溫嵐青一愣,明白了安煦原來剛剛是故意帶著自己離開的,心中一暖,
偷偷地看著她的側(cè)顏,好似怎么也看不膩,看著看著干脆轉(zhuǎn)頭直直地看著她。
安煦感覺到了溫嵐青的目光,不曾想她居然如此直白地看著自己,這還是頭一次,
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復,干脆裝作沒看到,繼續(xù)牽著馬緩緩地走著。突然,
安煦感覺到周圍有一道目光正看著這邊,微微一愣,停了下來,快速轉(zhuǎn)頭看向四周,
可是什么也沒有看到,她將眉頭微微皺起,她覺得剛剛的不是錯覺。
溫嵐青順著安煦的目光看了一眼四周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于是問道:“怎么了?
你在看什么?”安煦將眉頭舒展開,抬頭對著溫嵐青笑了笑:“沒什么,可能是我看錯了,
我們繼續(xù)吧。”“嗯,好?!睖貚骨嘁矝]在意,繼續(xù)騎著馬?!斑詢?!”突然,
紅楓發(fā)出一聲嘶吼聲,整個馬身瞬間立起,好像受到了什么驚嚇,隨后開始不受控制,
安煦拼命想要拉住韁繩,卻還是被紅楓給掙脫了,紅楓脫離了安煦的控制,
邁開馬蹄就飛速的跑了出去。溫嵐青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一幕,立馬死死地抓住韁繩,
趴在馬背上,一動不動,被紅楓給帶走了。安煦連忙追了過去,
而半夏和蘇葉也沒料到這一幕,也紛紛追了上去,可是,安煦的馬畢竟是一匹千里馬,
不是她們?nèi)丝梢噪S意追上的,不多時就看不到了。溫嵐青趴在馬背上,仍由紅楓亂跑,
她眼睜睜地看著安煦離自己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這讓她十分害怕,卻又不敢做什么。
這時,突然從紅楓的右側(cè)出現(xiàn)了另一匹馬,馬背上騎著一個人,
溫嵐青還來不及看清楚到底是誰,只見那人突然站在了馬背上,飛快地跳到了溫嵐青的身后,
抓住了紅楓的韁繩,隨即用力一拉,紅楓再次發(fā)出一聲嘶吼,前蹄高高舉起,最終停了下來,
停在了原地,馬蹄不停地踏著,鼻孔時不時發(fā)出氣聲。溫嵐青舒了口氣,
精神也隨之放松下來,正想要感謝,就聽到了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嵐兒,你沒事吧?
”啟王略帶急色地看著懷中的溫嵐青問道。溫嵐青后背一僵,
她怎么也沒想到救自己的居然是啟王,礙于他救了自己,也不好說什么,只好點了點頭。
啟王翻身下馬,將手伸到溫嵐青的面前柔聲道:“嵐兒,來?!睖貚骨嗒q豫了一下,
將手伸了過去,被啟王扶著下了馬,一落地就把手收了回去,她并不想和啟王有什么關(guān)系,
所以沒必要的情況下,她希望可以保持距離。啟王看著溫嵐青急急縮回去的手,
心中一陣失落,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卻發(fā)現(xiàn)居然有血跡,但是自己的手并沒有受傷,
想了一下,連忙抓過溫嵐青的手說道:“嵐兒,你受傷了!”溫嵐青微微一愣,仔細一看,
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掌心已經(jīng)撕裂了,此時鮮血正在緩緩的往外冒,
想來應該是剛剛緊緊握著韁繩導致的,由于自己太過緊張,
所以并未注意到自己的手何時受的傷。溫嵐青再次將手縮了回來,
淡淡地說道:“沒什么大事,等下回去包扎一下就好了?!薄捌澙币宦?,
啟王卻直接將自己的衣服撕扯開來,再次拉過溫嵐青的手,要替她包扎起來?!安挥昧?。
”溫嵐青想要將手收回,可是啟王的力氣何其之大,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啟王一言不發(fā)的將自己的手包起來。啟王將兩只手都包完后,
抬頭看著溫嵐青柔柔得笑了,畢竟自己在軍中這么久,包扎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了,
而他抬頭對著溫嵐青的時候,也發(fā)現(xiàn)了不知何時站在遠處的安煦。啟王看著安煦,
眼中滿是挑釁,他想要告訴安煦,自己對溫嵐青從未放棄過,
而他也一直記得父皇和他說的話,溫嵐青會完好無缺的回到自己的身邊,
他堅信父皇沒有理由來欺騙他。秋獵是一年一次,而這個獵場屬于皇家獵場,
沒有人敢在這里狩獵,所以安煦沿著一路上被踩踏的雜草,追蹤過來,終于找到了溫嵐青,
可是她看到的卻不止溫嵐青,還有啟王。安煦停下了腳步,
靜靜地看著啟王為溫嵐青包扎手掌,二人就這么站在一起,是那么的登對,
如果沒有自己他們本就該是一對。安煦眼神微微暗淡下來,
特別是最后啟王看著自己挑釁的目光,她知道自己終究是要還溫嵐青自由的,
既然啟王還愛慕著她,這是最好不過的了,如此一來,自己也不需要擔心以后的問題了,
可是為什么她覺得自己心里面好難受,好像有什么東西再心中一點點的裂開。安煦低下頭,
她一點兒也不想留在這里,她想要離開,而她的身體已經(jīng)先于一步,轉(zhuǎn)身快速往回走。
半夏和蘇葉也都看了這一幕,她們能感覺到安煦的悲傷,
她們也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彼此間的默契。蘇葉看了一眼啟王和溫嵐青,
快速跑向已經(jīng)遠去的安煦,來到她的面前將她攔了下來,開口問道:“世子,為什么不過去。
”安煦抬頭去看蘇葉,漆黑的雙眸,此時布滿了灰蒙:“蘇葉,你沒看到他們兩人嗎?
我過去干什么呢?”“世子,那邊站著的是您的世子妃。”“世子妃?”安煦自嘲地笑了笑,
“蘇葉,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我知道?!碧K葉定定地看著安煦。
“那你為何……”安煦有些疑惑,她不知道蘇葉到底在想什么?!暗俏也还苓@些,世子,
”蘇葉微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呼出來,“我只知道,
她是我們北晟王府的世子妃,世子,你喜歡她?!薄疤K葉!”安煦心中一片慌亂,
急聲吼住了蘇葉,“我看你是糊涂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薄笆雷樱康氖悄?!
”蘇葉也急了,大聲說道,“您捫心自問,您難道沒有喜歡上了世子妃!”安煦愣了愣,
一時間竟然無法去反駁,看著蘇葉的眼神,也越來越暗淡,慢慢地低下眼簾,半晌后,
輕聲地笑了,自言自語的說著:“原來我真的喜歡上了她?!卑胂目粗藭r的安煦,
就像火焰中燃盡的紙張,一碰就會隨風而逝,她何曾見過,在她的眼中,
安煦永遠都是溫潤如玉,淡定自若,可是此時的她就像夜空中最暗淡的星辰,
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一般,忍不住開口說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世子,
您看事情明明那么通透,為什么到了自己就這么看不清了?”“半夏,不是我看不透,
只是我不愿,”安煦低沉著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你可知,我最終是要還她清白的,
我不能因為自己去耽誤她。”她不知道何時發(fā)現(xiàn)自己對溫嵐青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可是她一直不愿去戳破,她知道最終她們是要分開的,而她也只是在貪戀著僅剩的時光。
半夏抬頭去看蘇葉,蘇葉這才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張了張嘴,
卻再也說不出什么來,靜靜地看著安煦,看著這個把自己一點點放入塵埃里的人。
啟王看著安煦離去的背影,越發(fā)堅定自己的想法,
他覺得父皇同北晟王府之間可能存在某種協(xié)定,而父皇這么做,就是為了激發(fā)自己,
他看著溫嵐青,柔聲說道:“嵐兒,我送你回去吧。”溫嵐青卻鐵了心要和啟王斷開關(guān)系,
于是后退了幾步,牽過紅楓的韁繩,對著啟王說道:“不勞啟王殿下費心,
阿煦已經(jīng)在尋我的路上了,您先請回吧,待我回到北晟王府定然備上好禮以謝殿下之恩。
”啟王微微皺眉,有些不滿地說道:“嵐兒,不要和我如此生疏,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你喚我表哥便可?!睖貚骨噍p輕地搖了搖頭:“不可,如今不比以前,我已嫁作他人為妻,
你我之間還是保持些距離為好?!眴⑼跤行琅呱锨叭?,一把拽過溫嵐青的手,
將她拉到自己的面前:“為何要這樣子對我,明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告訴過你好多次,
我會想辦法把你要回來的,你也不喜歡北晟王世子,為何要與我這般生疏。
”溫嵐青有些驚訝啟王的反應,定了定神,抬頭對上了啟王的眼神,靜靜地說道:“不,
殿下錯了,我喜歡她?!眴⑼跷⑽⒁汇?,將手緩緩放開,后退了幾步,
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溫嵐青:“你說什么?你在騙我,對不對?”“殿下沒有聽錯,
我喜歡她,我喜歡阿煦?!睖貚骨嗫粗鴨⑼?,柔柔地笑著,想起了安煦為自己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