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臣沖進來路過我身邊的時候,狠狠撞了我一下,我被他帶著后腰重重撞在床尾的木質圍欄上。
頓時疼得倒吸一口氣。
溫景臣卻只顧著懷中的趙年年。
“景臣,我肚子好痛!”
趙年年眼里閃過一絲挑釁,雙手緊緊捂著肚子,扯著細細的嗓子。
溫景臣心疼壞了,攔腰抱起她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還不忘回頭狠狠剜了我一眼,隨手抓起一個水杯直直朝我砸過來。
“謝婉寧,是我讓她懷上這個孩子的,你有什么氣沖我來!”
“我說過等年年生下這個孩子,我就會跟你結婚,你為什么還是不放過她!”
“年年和孩子要是有什么問題,我不會原諒你!”
額頭一陣鈍痛,有一抹溫熱順著臉頰緩緩流下。
我微微睜開眼,眼前猩紅一片。
我跌坐在地上,一手按住血肉模糊的傷口,一手撐著青紫了一片的后腰,崩潰大哭。
從前我劃破一個小口子都要心疼半天的男人,竟為了別的女人,對我動手……
老天沒有留給我悲傷的時間,手機鈴聲響起,我心底升起一陣濃重的不安。
“謝女士,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手機從手中滑落,我踉蹌著趕去醫(yī)院。
辦完手續(xù),我抱著媽媽的骨灰盒,去醫(yī)院換藥。
剛好撞見溫景臣陪著趙年年待產,兩人臉上洋溢著對新生命的期待。
掃到我額頭上厚厚的繃帶,溫景臣皺了皺眉。
“這點小傷需要包這么嚴實嗎,快來陪年年,我終究是男人,有些檢查我不方便進去……”
見我始終站著不動,他肉眼可見地惱火起來。
“謝婉寧,我都沒有追究你那天差點害年年早產的事,你別蹬鼻子上臉!”
說著,他伸手來拉扯我。
我沒有設防,雙手被扯開,懷里的盒子直接摔在地上。
“不!”
我驚聲喊著,一把將溫景臣推開,跪地將木盒攏進懷里。
可還是慢了一步。
木盒蓋子敞開,走廊里揚起的風,將媽媽從我懷中席卷走。
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可一滴淚也沒有。
這些天,我早已經把淚流干了。
路人也忍不住駐足看熱鬧,對著我指指點點。
溫景臣看著我瘋癲的舉動,滿臉嫌惡。
“謝婉寧,要瘋回家瘋去,別在外面丟人現眼!”
“年年馬上就要進產房了,你在這里裝神弄鬼是詛咒她嗎?你怎么這么惡毒?”
我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死死盯著溫景臣。
“溫景臣,我們分手。”
不等他回應,我直直越過他離開。
溫景臣氣急敗壞地在身后喊著。
“謝婉寧!好!你別后悔!”
他扭頭看向助理,“把她媽從ICU里挪出來,順便打一份賬單給她送去!”
“分手?我倒要看看分手之后,她拿什么吊著她媽的命!”
助理一面應著,一面打電話給醫(yī)務處。
可聽著電話那頭的回復,助理慌得叫出了聲。
“溫總,不好了!”
“醫(yī)院說……謝小姐的母親,前兩天走了……”
溫景臣如遭雷擊,愣在原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