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溫婉實在看不下去這拙劣的表演,轉(zhuǎn)身要走,卻聽見林修竹對那兩位官員說:“二位若有興趣,下月可隨我去江南巡查漕運...”
下月?江南?她腳步一頓。
難道水患就是這次巡查后發(fā)生的?
正思索間,王氏帶著一位中年男子朝這邊走來。
那男子穿著樸素,卻氣度不凡。
“嫣兒婉兒,來見過趙御史,他來找你們父親有事相商”,王氏笑容滿面,“趙大人可是朝中清流,將來...”
她突然意識到說漏了嘴,急忙改口:“我是說,趙大人為官清廉,你們小輩要多學(xué)習(xí)?!?/p>
將來?這是不打自招了?
“趙大人”,慕容嫣兒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一禮,抬頭時故意道,“聽聞大人近日在查戶部虧空案?”
趙御史面露驚訝:“慕容小姐如何得知?此案尚未公開...”
王氏臉色大變,急忙插話:“婉兒別胡說!趙大人,小女信口開河,您別介意?!?/p>
慕容溫婉故作天真:“不是嗎?那可能是我記錯了...不過我記得這案子最后牽扯出不少大人物呢?!?/p>
趙御史眼中閃過好奇:“慕容小姐還記得什么?”
王氏幾乎要撲上來捂她的嘴:“婉兒!去給你父親請安!”
慕容溫婉乖巧地應(yīng)了聲“是”,轉(zhuǎn)身離開時,聽到趙御史低聲對王氏說:“令愛不簡單啊...”
… …
當(dāng)晚,慕容溫婉正準(zhǔn)備就寢,忽聽窗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響。
“誰?”我低聲喝道。
“小姐,是我?!贝盒拥穆曇魪拈T外傳來,“奴婢剛看到二小姐偷偷摸摸去了夫人房里,兩人關(guān)起門來說話,連丫鬟都趕出來了?!?/p>
慕容溫婉眼前一亮,立刻起身套了件外套:“走,去聽聽她們說什么?!?/p>
借著夜色的掩護(hù),她和春杏悄悄摸到王氏院外。
這個角度正好能透過窗縫看到內(nèi)室情形,也能隱約聽到里面的對話。
“...母親,我都按您說的做了”,慕容嫣兒的聲音帶著幾分委屈,“可修竹哥哥還是不肯說什么時候娶我。”
王氏冷笑一聲:“急什么?他現(xiàn)在剛?cè)牒擦?,還沒到飛黃騰達(dá)的時候,等一個月后他管江南賑災(zāi),那才是我們出手的時機?!?/p>
果然!林修竹將來會主管江南賑災(zāi)!
“可要,他是他像上輩子一樣...”,慕容嫣兒聲音發(fā)顫,“貪墨賑災(zāi)銀兩怎么辦?不行,我要讓他別去這么干了!”
“這件事你不用管”,王氏聲音陰冷,“上輩子他就是靠這筆銀子步步青云的,既然他上輩子可以找到替死鬼,這輩子也一定可以?!?/p>
貪墨賑災(zāi)銀兩?慕容嫣兒一介婦人怎么會知道?
難道她前世偷看了鎮(zhèn)北侯的信件?
好啊好,不管怎么樣,貪墨賑災(zāi)銀兩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對了,母親,今天慕容溫婉那賤人怎么會知道江南水患的事?”慕容嫣兒突然問道,“她說的那些...”
“閉嘴!”王氏厲聲呵斥,“那丫頭鬼精得很,今天差點在趙御史面前壞了大事!以后在她面前說話小心點!”
“我就是怕她也...”
“不可能!”王氏打斷女兒,“重生這種事萬中無一,她慕容溫婉怎么可能也...等等,你最近沒跟她說什么吧?”
慕容嫣兒支支吾吾:“就、就說了鎮(zhèn)北侯活不過兩年...”
“糊涂!”王氏氣得直跺腳,“那丫頭今天明顯是在套話!你也是個不爭氣的,直接和她說了!”
慕容溫婉正聽得入神,突然腳下一滑,踩斷了一根樹枝。
“誰?!”王氏厲喝一聲。
“快走!”慕容溫婉拉著春杏就跑。
回到閨房,她的心臟還在狂跳。
今晚這趟太值了!
確認(rèn)了江南水患和林修竹貪墨的事,以后拿到證據(jù)就可以一舉將他拉下馬!
“小姐,她們說的上輩子是什么意思?。俊贝盒右荒樏H?。
慕容溫婉編了個借口:“大概是什么戲文里的詞吧,對了,明天去賬房支五百兩銀子,我要用?!?/p>
“小姐要這么多錢做什么?”
“囤糧”,慕容溫婉瞇起眼睛,“如果真有水患,糧價必然飛漲?!?/p>
不趁機大賺一筆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