瀕死之際,我觸發(fā)系統(tǒng)超的能力,獲得了五次許愿的機會。
但每完成一次愿望,我的身體都會承受抽筋拔骨的痛,靈魂也隨之抽離。
竹馬顧言全然不顧我的痛楚,肆意用了我前四次機會。
直到這次,他逼迫我許愿消除他女顧問臉上的疤痕。
我望著那張與他死去白月光近乎一樣的臉,我心如刀絞,
他不知道,我用完最后一次機會,就會徹底死去。
01
我下意識地撫摸脖頸上的疤痕,那是系統(tǒng)第四次修復后留下的印記。
這時,助理將咖啡輕放在辦公桌上,“顧總,跨國并購案已圓滿完成?!?/p>
瓷碟與大理石的碰撞聲,讓我指尖微顫。
合伙人調(diào)侃顧言道,“顧總,左手得力顧問,右手美女秘書?!?/p>
“你小子,艷福不淺吶!”
他撞了撞顧言的肩膀,卻被他冰冷的目光打斷。
顧言斜睨著我,眼神如霜,
“你喜歡夏傾?介紹給你?”
“讓你也嘗嘗被親人背叛,家族覆滅的滋味。”
瞬間,合伙人閉上了嘴。
公司上下皆知,顧言的白月光蘇萌的死,與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而他將我留在身邊做秘書,不過是為了好好折磨我。
從小到大,我就是顧言的跟屁蟲,他知道無論怎樣,我都不會離開他。
我承認,我愛慘了他,為了這份愛我甘愿受罰。
我蹲在車旁,癡癡等待顧言下班。
這時,顧言突然從身后沖出,將我拉進車內(nèi)。
他手指用力捏住我的下巴,仿佛要將我捏碎,
“夏傾,你快死吧?”
“用最后一次機會,把周然臉上的疤弄沒。”
我喘息著,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顧言,死很痛的?!?/p>
他勾起一抹快意且狠厲的笑。
“怕什么,夏傾?!?/p>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死,有什么關系?!?/p>
周然就是他的顧問,同時也擁有著他死去白月光一樣的臉。
他說著,一把扯開我的襯衫領口,盯著那道疤痕,臉上掛著扭曲的笑。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五年前,婚禮前夜,我滿懷歡喜地試戴顧言送的珍珠頭紗。
卻沒想到,精神失常的母親突然發(fā)難。
拿著尖刀刺向我的脖子,鮮紅的血滴在潔白婚紗上,格外刺眼。
我就這么死了。
死前,我許下愿望:
“我不想死,希望媽媽不要殺我?!?/p>
畢竟,我曾答應過死去的蘇萌,要代替她照顧好顧言。
顧言也曾說過,會完成蘇萌的遺愿娶我。
我闔上了眼,以為我不會再醒來。
這時,腦子里突然響起一個機械聲。
“恭喜宿主觸發(fā)超能力,有五次復活機會,每次死亡前的愿望會成真。”
“以下是愿望限制條件?!?/p>
沒顧得上翻閱那個限制和條件,我興沖沖地跑到顧言家。
“顧言,我有超系統(tǒng),我可以實現(xiàn)愿.....望?!?/p>
卻沒想到,我復活了。
但那個死掉的人變成了顧言的白月光。
我媽把蘇萌家里騙得傾家蕩產(chǎn)。
她相依為命的母親扛不住跳樓了,隨后她也自殺了。
而我媽媽潛逃在外。
那個溫柔的女人就這么躺在浴缸里,被血和水包裹。
顧言一臉淚痕,頹敗的眼里卻涌上了希望。
“真的嗎?傾傾……那你能讓蘇萌活過來嗎?”
我抱住了顧言。
“能,一定能的。”
但我最終也沒有能夠讓他的白月光復活。
03
思緒拉回后,我答應顧言會考慮一下。
但他不知道。
我只有最后一次復活許愿的機會了。
我想活著,能天天見到他。
或者至少死得其所。
顧言只是嗤笑了一聲。
“你就是怕痛罷了?!?/p>
我心里發(fā)苦,卻不敢解釋。
顧言恨我,更甚過恨我媽。
“夏傾,你說所有愿望都有條件,所以你不用死,那就得是蘇萌死是嗎?”
“說什么限制,其實你就是怕痛,怕死!”
“憑什么你的愿望要用她的命買單?”
我縮了縮脖子,寬大的衛(wèi)衣?lián)踝〔弊由舷到y(tǒng)還未復原的傷疤。
不是的,顧言。
我都快用鋸子把脖子割斷了。
但系統(tǒng)鮮紅的大字都在反復提醒我。
“已經(jīng)逝去的生命,無法復活?!?/p>
顧言,我不怕痛,我也不怕死。
但我是真的……沒有辦法。
那一天,我跟顧言照常一起回家。
冗長的小路盡頭。
我家本不該亮起的燈亮了起來。
我心里咯噔一聲。
顧言把西裝往肩上一甩,戲謔地低頭看著我倉皇的臉。
“夏傾,你媽是不是回來了?!?/p>
他伸手把我推向了虛掩的家門,
“惡人還得惡人磨,你說是吧?!?/p>
他頭也不回地向?qū)γ孀约旱募易呷ァ?/p>
望著他的背影,我伸出手想要拉住他。
但一股巨大的力量猝不及防地把我拽進了家門。
入目的是多年潛逃在外,依然不肯金盆洗手的媽媽。
她響亮的耳光打的我腦袋嗡嗡作響。
“錢呢?你把我的錢藏哪了?”
04
我媽折騰到了半夜。
我頂著一頭的血回到自己房間,默默地給自己處理傷口。
習慣性地看向?qū)γ骖櫻缘募摇?/p>
望過去的一瞬間,他房間的窗簾悠然落下。
那唯一的暖色,片刻后熄滅。
我拿著干凈的布條,擦掉了血和不知道什么時候落下的眼淚。
我們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時,面對我媽的瘋狂,顧言會拉著我的手。
說他做了我最喜歡吃的糖醋里脊,要不要今天去他們家住。
面對我媽媽的拳頭,他會牢牢地把我擋在身后。
當他阻止不了我媽的時候,會在房間急的轉(zhuǎn)圈,直到我房間的燈亮起。
他會隔著夜幕跟我揮手,打著電話一直安慰我到睡著。
而后來,他對我再也沒有笑容。
打開手機,時間是凌晨四點,六點要集合去另一個公司參加項目會議。
我索性不睡了,去了小廚房。
顧言早晨不愛吃飯,只要為他準備一份精致的早餐,他就一定會讓我坐在他旁邊。
我始終相信,我們的關系會復原的。
05
清早,我?guī)е臏蕚涞脑绮蛠淼焦尽?/p>
剛走進辦公室,就看到顧言正在和周然交談。
周然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敵意。
我走到顧言桌前,輕聲說:“顧總,這是我準備的早餐?!?/p>
周然突然伸手打翻了餐盤,食物灑在地上:“夏傾,你這是干什么?想勾引顧總嗎?”
我強忍著怒意:“周小姐,請你不要無理取鬧?!?/p>
“我無理取鬧?”
周然提高聲音,“你天天在顧總面前晃悠,不就是想上位嗎?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樣子,惡心死了!”
顧言皺了皺眉:“夠了?!?/p>
我以為他要為我說話,沒想到下一句卻是,
“出去,以后不用再準備早餐了。”
周然立刻漏出得意的笑容。
我的手頓了頓,心里一陣刺痛,轉(zhuǎn)身離開了辦公室。
06
周然卻跟了上來,攔住了我的去路。
“夏傾,你自己天天像跟屁蟲一樣,跟在顧總后面不羞恥嗎?”
她猩紅美甲突然扣住我的手腕,臉上那道不算明顯的傷疤到我眼前,
“每次看到顧言盯著你出神,你知道我有多惡心嗎?明明我才是最像她的人!”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周然染著酒紅的發(fā)絲間,側(cè)臉輪廓確實與墓碑上蘇萌的照片重疊。
周然突然癲狂地扯亂自己的卷發(fā),
“憑什么?我為他毀容,為他進手術室整成蘇萌的樣子,可他眼里還是有你!”
她突然湊近,溫熱的吐息帶著血腥味,
“如果不是頻繁整容,我這也不會留下疤痕?!?/p>
“用你的系統(tǒng),把我的臉修復好,否則......”
我甩開她的手,轉(zhuǎn)身跑開了。
一路跑回家,顧言既然一直忘不了白月光,又把周然的臉看的比命都重要。
那我一直留在他身邊,算什么。
深夜墓園,我對著墓碑上的照片倒?jié)M酒。
月光落在"愛妻蘇棠之墓"的鎏金刻字上,泛著冷意。
"說好我會替你照顧他的......"
喉間涌上鐵銹味,我仰頭灌下烈酒,"可他現(xiàn)在恨透我了。"
“如果當年我沒有許那樣的愿望就好了?!?/p>
“如果當年死掉的是我就好了?!?/p>
我抬頭看著她溫柔的笑臉。
眼淚噼里啪啦滴在地上。
“我跟我媽都對不起你,我……”
“夏傾!”
顧言咬牙切齒的聲音從背后傳過來。
“誰讓你來的?!?/p>
“我不是說了,別來惡心她?”
08
顧言揪著我的衣領把我拉起來,拽著我的手腕往墓園外走。
墓園的不遠處就有一個山坡。
他松開我的手,聲音冷漠。
“你不是有系統(tǒng)嗎,跳下去,死一次,讓周然臉上那個傷疤痊愈。”
“如果你活過來,我就信你真有那個破系統(tǒng),我就真相信那個破系統(tǒng)的限制條件確實救不了她?!?/p>
我看著他緊繃的臉,淚水前仆后繼的涌出來。
“顧言,我許愿次數(shù)快沒了。”
“這次我是真的會死?!?/p>
“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我們以前明明很好的,你最近對我也很好的……”
他冷冷打斷了我的話。
“夏傾?!?/p>
“你是不是誤會了。”
“以前都過去了,如今不過是因為你有什么系統(tǒng)而已。”
他譏誚的眼神劃過我的臉。
“我恨不得你跟你媽永遠消失?!?/p>
我的大腦一片嗡鳴。
我看著顧言那張憤怒又憎恨的臉。
才終于明白,我們終究回不去了。
我垂了眼,看向了那個山坡。
心里一片死寂。
就那么死了也好。
我沒再說話,蓄起所有的力氣,在顧言驚愕萬分的表情中縱身一躍。
耳邊傳來劇烈的風聲。
掩蓋了顧言急切的嘶吼。
我閉上眼,心里默默許愿。
“系統(tǒng),最后一個愿望,我留給我自己。”
“我再也不想愛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