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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菱冷冷重復(fù),“我說,我不愛你了,聽明白了嗎?”
他的身形踉蹌了一下,“怪我,怪我惹你生氣,你怎樣才能解氣?阿菱。”
“我、我給你跪下好不好?!?/p>
他說著,竟然真的彎了脊梁屈了雙膝跪在了石子路上。
許清菱看著男人悲傷低垂的眉眼,心中卻沒有一絲波瀾。
“你記得嗎,我求你不要拉我去醫(yī)院給許心玥輸血。那天你說什么來著?!?/p>
她扯了扯唇,勾起一個諷刺的笑,“你說,多抽一點,她的孩子才能平安降生?!?/p>
“你還不知道吧,她和蘇晴設(shè)計蓄意害死了我的母親,蘇晴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刑拘了。”
“傅承衍,你不僅出軌,還逼著我,讓我給我的殺母仇人輸血?!?/p>
傅承衍的臉色驀的一白,他張了張嘴,竟是啞口無言。
“有些話說出口,有些事做過,就再也沒有挽回的余地了?!?/p>
許清菱繞過他,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再施舍。
她轉(zhuǎn)身走向不遠(yuǎn)處停著的一輛勞斯萊斯幻影。
車門打開,從里面伸出一只骨節(jié)分明、矜貴修長的手。
傅承衍眼睜睜看著許清菱將她那纖細(xì)的玉手搭在了上面,女孩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眼底全然溫和愛意。
一股火氣猛地上涌,他生生咽下喉嚨里的腥甜。
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幫我查一輛車,車牌號是......”
車內(nèi),許清菱輕輕靠在傅景川的肩頭,“你怎么來了?!?/p>
男人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發(fā)絲,“我久等你不到,又十分想念,就過來接你了?!?/p>
許清菱點了點頭,開始認(rèn)真地準(zhǔn)備開會的資料。
沒有看到傅景川看向車窗外傅承衍的眼神,是多么寒冷徹骨。
傅家家宅。
傅景川坐在紫檀木桌后,將茶水的浮沫撇掉,輕輕抿了一口。
傅父和傅母早逝,傅景川已經(jīng)作為傅家家主掌權(quán)將近五年了。
大門被推開,傅承衍將手中的外套狠狠扔在地上,一臉煩躁和郁怒。
他正準(zhǔn)備發(fā)作,卻又將喉嚨里的話死死咽回去。
“你——”他看著坐在不遠(yuǎn)處的傅景川瞪大雙眼。
“你怎么回來了?” 他先是震驚,然而在傅景川的威壓之下,又有些心虛和膽怯,“大哥?!?/p>
傅景川哼笑,“你搞出這么大動靜,不就是想讓我回來嗎?阿衍,五年過去了,你的手段還是沒什么長進(jìn)?!彼麑⒉璞纳w子輕輕放上去,發(fā)出清脆的瓷器碰撞聲,“想大哥了怎么不說。”
傅承衍的臉色幾乎要控制不住地扭曲。
他和傅承衍不是同胞兄弟,他是私生子,傅景川是傅母所生。
傅父家大業(yè)大,私生子私生女就有好多個,不過最后安排進(jìn)傅家的就只有傅承衍一個,因為他比別的人更努力,更拼命。
但就算這樣,傅父也只把他當(dāng)做傅景川的助手來培養(yǎng),教他最多的頂多就是一些擦屁股善后的本事。
他當(dāng)然不服氣。
不是一個媽肚子里生的就要區(qū)別對待嗎?
傅承衍那時候心比天高,卻發(fā)現(xiàn)傅景川的天賦和能力恐怖如斯,他就算拼盡全力也難以望其項背。
久而久之,這種能力和權(quán)欲不匹配的落差感讓他的內(nèi)心也逐漸變得畸形。
他在傅景川的陰影下痛苦著,掙扎著,又無可奈何地依附著。
“傅景川,你憑什么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嘴臉?”
他攥著拳頭,幾乎要忍受不住心底的妒忌。
對面的男人搖了搖頭,“阿衍,在生意場上,我從沒有想把你當(dāng)做競爭對手?!?/p>
這句話卻讓傅承衍徹底惱怒,“什么叫你從沒有想過和我競爭!”
那他這些年做的努力又算什么?
跳梁小丑嗎?
他眼底一片猩紅,嗤笑一聲。
“又是這樣,你又是這樣?!?/p>
傅景川站起身走到大門處,留下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但在別的地方,別的事情上,我確實要和你爭一爭,阿衍?!?/p>
他推門離開。
身后的傅承衍卻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的意思,他只是死死盯著傅景川的背影,牙根都要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