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八章 暗流再起 盛元十年秋,金黃的銀杏葉鋪滿京城街巷。
蘇妙齡站在女子醫(yī)塾的講臺上,看著臺下二十余名女弟子認真記錄藥方的模樣,
嘴角不自覺揚起笑意。講臺上擺放著新修訂的《女醫(yī)典》,
邊角處還留著阿福幫忙校準時沾上的墨漬。 “師父,昨日收治的那位風(fēng)寒患者今日已退燒,
只是仍咳嗽不止。”弟子云蘿捧著醫(yī)案走上前,發(fā)間懸壺紋銀飾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蘇妙齡接過醫(yī)案細細查看,突然皺起眉頭——患者脈象虛浮,雖表面癥狀減輕,
但內(nèi)里似有隱疾未除。 正思索間,濟世堂的銅鈴急促響起。阿福匆匆跑來,
額頭滿是汗水:“蘇姑娘,城西貧民窟突發(fā)急癥,已有十幾人嘔吐不止,渾身抽搐!
”蘇妙齡心頭一緊,立即吩咐:“云蘿帶弟子準備‘藿香正氣散’,其他人留守醫(yī)塾。
硯哥哥、陳師兄,隨我去看看!” 趕到貧民窟時,刺鼻的腐臭味撲面而來。破舊的棚屋里,
病患們蜷縮在草席上,臉色青紫,口中不斷吐出白沫。蘇妙齡蹲下身,掰開一位老者的嘴,
發(fā)現(xiàn)其舌苔發(fā)黑,指甲泛著詭異的藍色——這癥狀,竟與當(dāng)年毒蝎派的“藍斑蠱”極為相似。
“陳師兄,快取銀針封住他們的百會穴!”蘇妙齡一邊說著,一邊從藥箱掏出解毒藥丸。
蕭硯則警惕地守在門口,劍眉緊鎖:“這癥狀來得蹊蹺,怕是有人故意投毒。”話音未落,
一名渾身是血的少年撞開棚屋門,
塊帶齒痕的餅子:“大夫...吃了這個...大家都...” 蘇妙齡接過餅子仔細聞嗅,
一股淡淡的腥甜氣息鉆入鼻腔。她臉色驟變:“是噬毒鱗粉末!有人將蠱毒混入食物!
”陳青巖迅速給幾位重癥患者施針,卻發(fā)現(xiàn)銀針插入穴位后,竟變成了黑色。
“毒性比當(dāng)年更強,普通解藥恐怕無用?!彼穆曇衾飵е辜?。
就在眾人忙得不可開交時,遠處傳來馬蹄聲。一隊身著官服的人在棚屋前停下,
為首的正是新任京兆尹李大人?!疤K神醫(yī),陛下有令,封鎖此地,任何人不得出入!
”李大人面無表情地宣讀圣旨,身后的衙役們立刻拉起警戒線。 蘇妙齡站起身,
腕間的懸壺紋微微發(fā)燙:“李大人,這些百姓危在旦夕,
若不及時救治...”“陛下懷疑有人故意傳播疫病,意圖謀反?!崩畲笕舜驍嗨脑挘?/p>
“在查明真相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說完,他示意衙役將病患與蘇妙齡等人隔開。
蕭硯按在劍柄上的手青筋暴起,正要上前理論,被蘇妙齡攔住。她低聲道:“硯哥哥,
此事必有蹊蹺。李大人一向清正,怎會如此行事?”她望向李大人離去的背影,
注意到其腰間玉佩的紋路——與南詔國使臣佩戴的飾物竟有幾分相似。 回到濟世堂,
蘇妙齡立即翻閱醫(yī)典,尋找克制新型噬毒鱗的方法。燭火搖曳間,
她的目光落在祖父留下的批注上:“以毒攻毒,需取至陽之物?!蓖蝗?,
她想起蕭硯體內(nèi)尚未根除的蝎尾蠱毒——那毒性雖烈,卻屬陽毒! “不可!
”當(dāng)蘇妙齡說出想法時,蕭硯和陳青巖異口同聲地反對?!斑@太冒險了,若不能控制劑量,
你會...”蕭硯抓住她的肩膀,眼中滿是擔(dān)憂。
蘇妙齡卻堅定地搖頭:“如今只有這個辦法能救那些百姓。硯哥哥,還記得我們的誓言嗎?
” 深夜,蘇妙齡將蕭硯的毒血滴入藥爐,與冰魄草、天青芝等藥材一同熬煮。
藥香中混著一絲血腥氣,在屋內(nèi)彌漫。當(dāng)?shù)谝豢|晨光升起時,解藥終于煉成。
蘇妙齡顧不上休息,帶著弟子們趕往貧民窟。 然而,當(dāng)他們趕到時,卻發(fā)現(xiàn)棚屋空無一人。
地上殘留著打斗的痕跡,還有幾灘發(fā)黑的血跡?!叭四??李大人不是說要封鎖此地嗎?
”云蘿焦急地問。蘇妙齡蹲下身子,撿起一塊帶血的布條,上面繡著南詔國的圖騰。
“不好!”她突然想起昨日診治的風(fēng)寒患者,“立刻回醫(yī)塾!”一行人匆忙趕回,
卻見醫(yī)塾大門洞開,藥柜被翻得亂七八糟。云蘿的醫(yī)案散落在地,上面用血寫著:“蘇妙齡,
子時三刻,城郊破廟,用解藥換人?!?破廟內(nèi),月光透過殘破的窗欞灑下。
蘇妙齡獨自踏入,看見十幾名百姓被綁在柱子上,其中就有那位風(fēng)寒患者。在他們身后,
站著個戴著南詔面具的人,手中把玩著李大人的玉佩?!疤K神醫(yī)果然來了。
”面具人聲音沙啞,“交出解藥,饒他們一命?!?蘇妙齡握緊藥瓶:“是你蠱惑李大人,
故意封鎖貧民窟?”“不錯?!泵婢呷死湫Γ澳切┵v民不過是誘餌,我真正想要的,
是你手中能克制噬毒鱗的解藥,還有...”他突然伸手,
扯下面具——竟是失蹤已久的阿遠! “阿遠師兄,你為何執(zhí)迷不悟?”蘇妙齡痛心疾首。
阿遠卻大笑起來:“執(zhí)迷不悟?當(dāng)年師父將醫(yī)典傳給你,卻任由我被毒蝎派抓走,這公平嗎?
”他眼中閃過瘋狂,“只要得到解藥,我就能煉成天下最厲害的蠱毒,讓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 千鈞一發(fā)之際,蕭硯和陳青巖破窗而入。劍光閃爍間,三人纏斗在一起。
蘇妙齡趁機解救百姓,
卻發(fā)現(xiàn)那位風(fēng)寒患者的癥狀愈發(fā)嚴重——原來他早已被種下“傀儡蠱”,
是阿遠用來監(jiān)視醫(yī)塾的棋子。 “以我血為引,破!”蘇妙齡咬破手指,將血滴在患者眉心。
懸壺紋光芒大盛,傀儡蠱被強行逼出。阿遠見計劃敗露,竟掏出蠱蟲,打算與眾人同歸于盡。
危急時刻,陳青巖撲上前,用身體擋住蠱蟲的攻擊。 “陳師兄!”蘇妙齡和蕭硯同時驚呼。
阿遠趁亂逃走,消失在夜色中。陳青巖倒在血泊里,臉色迅速變得青紫。
蘇妙齡顫抖著取出解藥,喂入他口中。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于,陳青巖緩緩睜開眼睛。
“沒事就好...”蘇妙齡松了口氣,淚水奪眶而出。蕭硯將她摟入懷中,輕聲安慰。
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已是丑時?!拔覀兓厝グ伞!碧K妙齡站起身,看著被解救的百姓,
“醫(yī)道之路雖難,但只要仁心不滅,就一定能走下去?!?回濟世堂的路上,
東方泛起魚肚白。蘇妙齡望著天空,握緊腕間的懸壺紋。她知道,阿遠不會善罷甘休,
南詔國的陰謀也尚未結(jié)束。但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
她都不會退縮——因為這是醫(yī)者的使命,是祖父用一生教會她的事。 而在京城的另一處,
阿遠躲在陰暗的角落里,看著手中的解藥殘液,嘴角勾起一抹陰笑:“蘇妙齡,我們的較量,
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