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他又頓住，最后下定決心一般，“李一珍，我愛你?！?/p>
說完淡淡一笑，往后退了一步。
“保重，照顧好自己和小午。”
小午把小提琴和手機(jī)都賣了。
一個月后，我和我姐小午在公園野餐，接到一個國內(nèi)的電話。
“李女士您好，我是詹又年先生的委托律師，姓趙。”
我聽著站了起來。
詹又年和許清婉在青梁山公路出了車禍，不是意外。
許清婉的死亡時間在車禍的二十四小時前，死因是機(jī)械窒息，臉上被劃爛了。
詹又年體內(nèi)檢測出大量安定藥物成分。
“詹先生立下遺囑，他的所有財產(chǎn)都?xì)w您和您的女兒所有。”
我姐請了年假，跟我們一起回國。
小午堅持要去青梁山看看。
“就是在這里嗎？你一定很害怕。”
路邊還有車禍留下的痕跡。
我握著她的手，車子滾下去時，除了恐懼，想的只有小午怎么辦。
如果我死了，詹又年有了別的女人，有了后媽就有了后爹，小午會不會受委屈。
我忘了，自己也是后媽。
“不，你不是。”小午嚴(yán)肅地跟我說，“你不許這么說，我不愛聽。”
我笑著說好。
辦完所有手續(xù)，趙律師交給我和小午一人一封遺書。
小午接過來就說去衛(wèi)生間，我跟過去，她已經(jīng)撕了沖進(jìn)馬桶。
“他寫了什么？”我問。
“我沒看。媽媽我餓了，再不快點過去就得排隊了?！?/p>
她還瞞了我很多，一想到她可能遭遇過的痛苦，我心臟就一抽一抽地疼。
詹又年給我的那封，無外乎就是那些懺悔和道歉的話。說愛我，比對許清婉的還要深，只是自己太愚蠢，意識到得太晚了。
【上天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jī)會，但我還是太貪心，既想要你，又放不下她。既想我們一家三口能好好在一起，又希望她們母女相認(rèn)，不留遺憾。結(jié)果證明，是我太蠢了，這么多年都沒認(rèn)清她的為人，傷害了你和女兒。】
他還說了許清婉“死而復(fù)生”的真相。
許清婉在和詹又年在一起之前，和鄰居家的哥哥偷偷戀愛，但因為哥哥進(jìn)過少管所，被家長棒打鴛鴦。
小午一歲時，男人突然回來找許清婉。
不知道許清婉怎么想的，或許是兩個人的感情太深了，她決定拋下詹又年和女兒，跟他走。
或者根據(jù)許清婉自己的說辭，一切都是男人逼她的。
但男人身上背了人命，就想了個假死的計劃，兩人逃到了東南亞。
后來男人在那邊混出了名堂，對許清婉越發(fā)不在意。男女不忌，甚至逼她一起。她哭過鬧過，自殺過，最后絕望了，求他把她送回國。
男人的態(tài)度冷漠至極，讓她別死在他的地方就行。
詹又年選擇了原諒她，犧牲我，完成一出真正的“替身文學(xué)”。
再回頭看他對我的“愛”，比這張紙還輕。
他們很像，為了自己的真愛不惜一切，絕配。
那枚戒指也裝在信封里。
歸宿還是垃圾桶。
番外·女兒視角
我竟然回到了十二歲生日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