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神慢慢冷了下來,緩緩挪到了沈望臉上。
全家的鑰匙除了我就只有沈望和管家有了。
管家是我從娘家?guī)н^來的,不可能不經(jīng)我允許放走何之園。
可沈望卻還在拙劣地演戲。
“管家怎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紕漏,哎,算了算了,反正也教訓(xùn)過了,就這樣吧。”
我嗤笑一聲。
“跑了就給我抓回來,不然我平白無故挨的這一鞭找誰說理去?”
沈望握著我的手還沒來得及撒開,就猛得站起身來,扯得我肩膀上剛上完藥的傷痕又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你現(xiàn)在滿城去抓她,不就是明晃晃告訴大家她犯了事嗎?你這讓她怎么敢回家!”
我看著沈望失控的表情。
“夫君,你既然這么擔(dān)心你的小青梅,當(dāng)初又何必求娶我呢?”
沈望反應(yīng)過來僵在那里,眼中閃過一抹慌亂。
隨后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咬著牙道。
“抓,務(wù)必把何之園抓回來。”
我諷刺地扯了扯唇,示意丫鬟放下床簾。
“去抓吧,我累了,先休息了?!?/p>
等到沈望離開,我才坐起身來,從墊子下拿出那封和離書。
字跡與沈望的一般無二。
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倒替我省了很多麻煩。
若是讓沈望親自簽,估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猶豫許久,我還是一筆一劃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母親說過,男人打心底里就不會承認(rèn)自己愛上了別人,只是如果真的等他反應(yīng)過來自己愛上別人的時候,那原配便成了他這輩子最大的敵人。
我不愿意像母親那樣,忍到最后連自己的命都沒守住。
小廝第二天便有了回信。
說何家先了他們一步抓住了何之園。
據(jù)說何大人在聽說她進城那一日在城門口大放厥詞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找她了。
“沈望呢?”
小廝欲言又止,最后咬了咬牙道。
“大人在何家守了一整夜,外面...外面已經(jīng)傳開了?!?/p>
眉頭突突地狠跳了幾下。
剛站起身來,就聽到門外的婢女小聲議論著。
“你聽說沒有,何將軍昨天被她父親請了家法直接打了個半死,我看到咱們大人昨天半夜回來去庫房取了那棵圣上賜給夫人的千年人參送過去了?!?/p>
“真的假的,咱們大人不是很討厭她嗎?”
“你不懂了吧,他兩那可是青梅竹馬,出了名的一對歡喜冤家,什么討厭不討厭的,都是打情罵俏罷了?!?/p>
我的手在袖子下攥了又攥。
是啊,他們可是青梅竹馬,偏偏就我信了沈望真的對她沒有情意。
幸好,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清醒了。
接下來一連三天,沈望都不曾回過家。
只捎信說這幾日公務(wù)上有些摸不著頭腦,回家與父母親商議了。
我傷好得差不多了,就想上街買點兒那家愛吃的蓮子酥。
出了門,路過的行人卻紛紛側(cè)目看我,隨后和身邊人嘀咕。
我正疑惑今日的服飾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時,兩個行人的竊竊私語飄進了我的耳朵里。
“這就是沈大人的夫人吧,真可憐,夫君都滾上花魁的床了,她還逛街呢?!?/p>
“哎呀,別說了,都幾天了,說不定她知道也裝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