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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松硯的心臟宛若被一只手狠狠揪住,又酸又痛,他因用力而泛白的指尖緊緊攥著紙張:
“為什么......”
“鹿見歡,你為什么從不告訴我這些?”
謝松硯忘了,曾經(jīng)他親手揭開了鹿見歡的傷疤,和鹿北茉一起嘲笑她沒教養(yǎng)。
原來,根本就沒人教她。
謝松硯臉色忽然煞白,他咬著牙,一張張不可置信地往下翻。
可每翻一張,他的心就痛一下。
密密麻麻的心理咨詢診斷書,密密麻麻的重度、自殺、自殘傾向,壓得謝松硯幾乎喘不過氣。
他忽然想起鹿見歡蒼白著唇瓣,指著門口喊他滾的模樣,一切都那么情有可原。
這一刻,謝松硯忽然就原諒她了。
“鹿見歡,你有病你了不起嗎?你怎么一直藏著,不舍得告訴我呢......別忘了,我們可是合法夫妻!”謝松硯暗啞著嗓音,從喉間擠出一句話。
整整八個小時過去了,謝松硯才紅著眼睛看完。
原來,鹿見歡藏著那么多他所不知的過去。
他閉著眼,忽然想起那首她專門為他做作的歌——
《慕硯》
所以......她是喜歡他的嗎?
謝松硯的心忽然緊繃,控制不住地往外瘋狂跳動。
他好像......不討厭鹿見歡了。
甚至,還很想很想見她。
謝松硯在書房里安靜了不知多久,才打開另一沓鹿北茉的資料。
只是,還沒看完,謝松洋就氣得一把砸在了地上!
鹿見歡確診抑郁癥時,鹿北茉砸了她母親唯一留下的遺物,謊稱她病歷造假。
年僅13歲,鹿見歡被關(guān)在了密不透風的小黑屋整整三天三夜。
十八歲那年,鹿北茉徹夜不歸,被人發(fā)現(xiàn)時正和一個男人在床上渾身赤果。
......
“鹿北茉!你怎么敢這么對鹿見歡?”謝松硯紅著眼,朝著一地資料失態(tài)的嘶吼。
門口來送早餐的助理手一抖,滾燙的湯汁灑了他一身,他忍不住發(fā)顫道:
“到底是誰惹了謝總?多久沒看見他發(fā)這么大脾氣了!”
夜晚,一眾保鏢跪在門口。
“謝總,我們是現(xiàn)在把鹿北茉抓回來嗎?”其中一個人小心翼翼開口。
“抓回來?”謝松硯嗤笑,指尖無意識玩弄著個玻璃杯,“太便宜她了!”
玻璃杯瞬間被捏碎。
助理被嚇得直接跪下,“那、那我們怎么辦?”
“去準備一場盛大的晚宴,對外宣傳我和鹿見歡已經(jīng)離婚了,準備找人聯(lián)姻?!敝x松硯頓了一下,接著冷冷開口:
“記住,這些年以來鹿北茉所有見不得人的事情,都要通通收集做成視頻!”
謝松硯落下這句話,轉(zhuǎn)身離開謝宅。
整整七天了,他還沒找到鹿見歡的一絲蹤跡!
這七天,他幾乎去遍了鹿見歡所有能去的地方,依舊沒有任何消息,謝松硯失魂落魄地倒在她睡過的房間。
寂靜之中,手機忽然響了!
謝松硯蹙眉,一個匿名賬戶給他發(fā)了一份郵件,他點開一看,渾身血液瞬間僵住——
一份清晰的癌癥晚期病危書!
而文檔的末尾,赫然寫著鹿見歡的名字!
不會的......鹿見歡命那么硬,怎么可能會死?
謝松硯渾身發(fā)顫,視線在屏幕上一寸一寸往下看,京華醫(yī)院,死前狀態(tài)......
一切都對得上。
這份病危書,就是真的!
謝松洋一瞬間扔了手機,臉色煞白得快死了,一股幾乎窒息的痛從胸腔,逐漸蔓延至他全身!
他的眼淚大顆砸下,落在屏幕上。
他好像......喜歡上鹿見歡了。